“师妹……别、别冲动,他在激……你……”
白琚的脸上青筋暴起,眼中布满了血丝,像是在极力忍受着痛苦一般。
亲眼目睹大师兄惨遭折磨的场景,临鸢的眼神也变得疯狂起来,她毫无征兆地咯咯咯笑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魔主:
“你不是想死吗,那咱们就看看,谁更豁的出去!”
像是意识到了临鸢想做什么,白琚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一股力量,挣脱了魔主的束缚,拼命攻击着阵法。
此刻,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打破阵法,阻止师妹!
但是,全盛时期的白琚尚且不能破开阵法,更别提此刻的他已经身受重伤。
临鸢已经逼出了自己的一滴心头血,她以此为引,双手结印,一道黑色的法术直冲天际,在阵法的上空炸裂。
魔主癫狂地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临鸢,这就是你的破阵之术吗?你莫不是放了个烟花,在给我们助兴?”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的阵法,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消散,在阵法的上空,已经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破洞。
“以毒攻毒,你以为只有你会用禁术吗?”临鸢嘲讽的声音响起,听上去却有些虚弱。
魔主发疯一般地念动咒语,企图将阵法的破洞补上,但他只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在快速的流逝。
阵法破了,只能抽取他的生命力去弥补。
弥补的速度追不上阵法消散的速度,阵法完全被破,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头顶的乌云并没有散去的趋势,反倒是越聚越密,且全都聚在了临鸢的头顶。
临鸢知道,这是她动用禁术的代价,天道来降下天罚了。
白琚单膝跪地,用剑苦苦撑着,想要借力站起来,但他伤得太重,手上脱力,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脸上又擦出了几道血痕。
临鸢有些忌惮地抬头看了一眼雷云,抬手布了一道禁制,防止天罚波及到受伤的师兄们。
雷云越来越密,轰隆一声,第一道天雷砸了下来。临鸢不敢怠慢,祭起法器抵挡,两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
不等她歇息,第二道第三道天雷接踵而至,临鸢被它们劈得头晕眼花,浑身焦黑,比黑鬼差不了多少。
终于捱过了十道天雷,临鸢的面前已经积了一大片血迹,她到现在还没有晕过去,全靠死撑着一口气。
临鸢的眼前发黑,天旋地转,连直线都走不了,却仍跌跌撞撞地朝白琚那边跑去。
她无法接受,刚刚还在温声细语对她说“等我回来”的大师兄,现在竟成了这副模样。
白琚几乎连动一下都做不到,他半张着嘴,好久才吃力地吐出一句话:“师妹,疼吗?是我无用,连累你受伤……”
他本想像往常一样,揉一揉临鸢的头发,可他只是动了动手指,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临鸢连忙捂住了白琚的嘴,慌张道:“大师兄,别乱动,你撑住啊,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不中用了……”
白琚的身体化作点点星光,逐渐消散在了空中,临鸢疯了似的挥动双手,想要抓住一点,却无济于事。
临鸢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掏了一个大洞,天雷加身都没喊疼的她,第一次哭出了声,撕心裂肺:“师兄!”
援军到了。
这一战,天界惨胜。
魔界魔主陨落,参战的魔兵十不存一。
天界神尊白琚形神俱灭;
神尊暮苍神魂重创,昏迷不醒;
神君潞华双腿被废,不能站立;
神君空泠根基损伤,修为再难寸进;
神君临鸢身负重伤,生死未卜。
战后,上任魔主的亲弟弟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与天界签订协议,互不侵犯,和平共处。
在死伤无数、两败俱伤的情况下,天界与魔界终于意识到了战争的残酷性,并尽可能地进行弥补。
可是已经逝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