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混沌包裹着文字,随后跨越空间的距离,附着在两人的兵器上,化为无形消失不见。
这一幕,不说公孙守以及两院院长,哪怕是精神力极其强大的木老也没有丝毫察觉。
兵器破碎声没有响起,甚至两刀撞击处的火花也消失不见。
微风吹来,整个台上弥漫着闪耀的点点光芒的铁屑,如粉末般的铁屑。
无忧紧闭双眼,整个身子借着弯曲的双腿向身侧滚去。
“啊,我的眼。”
漫天铁屑随风吹进赵帅眼中,双目刹那间通红;本是借着两刀相击支撑着他在空中,现在刀身化为齑粉没了借力点,整个人捂着双眼从空中摔下。
“咚。”
“有道者不处是这个意思?”无忧翻滚之后看着闪耀着金属光泽的粉尘嘀咕道。
他没想到,此言一出竟有如此奇效。
内观体内的混沌,只是消耗了少许而已,剩余的混沌近乎可以完成《无名诀》的整套运转。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有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坠天击威力确实不错,可是说将一把刀化为齑粉,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况且连自身的刀也都如此。
木老皱着眉头,脑海中回荡着刀身湮灭时的情景,瞬间发生,毫无任何前奏。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久思无果,索性不再探究此事。
台上,无忧拍打着粘在身上的铁屑,赵帅则是捂着眼满地翻滚。
眼睛这极其脆弱的器官,寻常哪怕是点点的尘土落入眼中也将难受许久,何况这粉尘还是铁做的。若是运气不好,赵帅的眼怕是废了。
台下,两院长身旁一位中年男子尽显担忧神色,若不是碍于公孙守等人,此刻怕是直接冲了上去。
“木老。”无忧整理好衣着,拱拱手尊敬的说道:“他已经没了还手之力,还是尽快治疗吧。”
看着哀嚎的少年木老没有犹豫,少倾,赵帅已经被抬下演武台。
“二院胜,下一位。”
当台下议论纷纷的同时,钱枫神色沉重的走上台。
细细望去,额头上竟是浸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双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这擂台赛,按理说明明是最安全的,怎么现在看来,反而比狩猎赛危险数倍。
从头到尾,除了一位学姐安然无恙,其他人不是重伤就是重伤!连个轻伤的也没有,打个比赛至于这么玩命么?
到现在,耳中还回荡着赵帅那凄厉的喊声,打了个冷颤,硬着头皮望向无忧。
靠,没伤?
赵帅重伤,你竟然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伤势?开什么玩笑?
无忧的状态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赵帅的实力是新生中最为强大的,仅仅凭着那一招坠天击,哪怕是普通的三年级学员也不是其对手。可现在的情况。
钱枫神色坚定的自我点头:“反正打不过,到时候败的干脆一点,装重伤总比真被重伤强。”
狩猎赛之仇早已经是忘的一干二净!
两人对战开始。
钱枫先发制人,迈着游龙步伐向无忧冲去,双臂间闪耀着棕黄色光芒。
竖劈!
临近无忧,双手持刀举至头顶,不同于赵帅的刀法之犀利,远远望去人与刀都带着一股重若千斤的气势。
......
而冯锡范等人的思绪依旧停留在刀身化为齑粉时的场景。
虽说新生用的只不过是单纯的铁刀而已,不论是硬度还是其他只能算是一般般;碎裂很容易,蛮力即可,但是将两柄刀全部化为粉末?
以他们的实力是轻而易举,但先前对战两人只不过是甲等三四重天的少年而已,到底是如何能做到的?
别说是什么坠天击的原因,说这话就是扯犊子,坠天击威力是不假,但以赵帅的实力及其对这武技的理解,断然是做不到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烈日依旧炎炎,下午也不过是转瞬即到。
“二院胜,最后一位。”
近一个时辰,市院已经连败四人。
从开始的赵帅、然后钱枫、孙厉、李乾,无一不是落败,不过除了赵帅外,其余三人都是战斗到力竭,并未受什么重伤。
台上,一把锃光发亮的大刀刀剑尖在台上,刀柄处,两只手紧紧的握着,双手的主人则是剧烈的喘息着。
衣着此刻呈现布条状,随着微风的吹拂布条凌空起舞,壮硕呈流线型的肌肉若隐若现。
不过因为其是个少年,台下除了十几名女性传承者犹抱琵琶般的看着,没人注视,若是换成个少女......
无忧揉了揉自己的双臂试图缓解肌肉的疲劳,战斗这么久,哪怕是以他的实力也有些疲惫,不过事实上,这个动作也是给众人看的。
要不战斗这么久,不显疲惫,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冯院长,你们市院怕是要输了,心里有准备没有?”公孙守欣赏的看着台上少年。
随着四场战斗的结束,他对这个少年是越来越看重,巴不得现在就将其收在麾下。
不说其实力,就光凭战斗经验与意识,乃至坚韧的耐力也足以成为一名好的战士。
现在更是到了关键的生死之战,其状态虽疲惫不堪,但其神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没有因为生死战而展现出愤怒的情绪,依旧平稳。如此心性,着实了不得。
“府主,不见得,无忧此刻的实力还有多少?这种状态对战一名四重天的少年有获胜的可能么?”
冯锡范不以为然的反问道。
“四重天?你是说?”公孙守微微皱眉。
“是,仅仅两日的,吴用已经突破,虽说此子的心性比较凶残,但不得不说,他的天赋还是极为优秀的!”
公孙守闻声,没有作答,反而靠在椅背上沉思。
又是一个四重天,换在以往,数年能出一个都令人惊叹不已,现在竟出现两人。
可惜,两人却是生死大敌。此刻劝解两人化干戈为玉帛是不可能了,不论哪一人死亡,都是忠义市巨大的损失。
“可惜、可惜啊。”
沉思少倾坐起了身子,有些不舍的叹息两声。
“府主,你希望谁活下来?”
公孙守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沧桑的声音,赫然是先前酣睡的郭老,此刻睁开双眼,似乎带着些笑意轻声问道。
“全部。”
公孙守没有丝毫犹豫,哪怕对无忧极为喜爱也这样说道:“全部都是栋梁之才,不论是谁死我都不舍。”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