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的紫色,带来的是遍体鳞伤的剧痛。
心神震颤之际,元婴修士还没搞懂为何对方自爆的如此干脆利落。
眼前似乎还倒映着之前发生的一幕,相隔不远的距离,那个见鬼的仙门真传好似脑子不好一般,自顾自的自爆。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幸好对方自爆时,修为莫名其妙的下降到了辟海期,否则金丹期的自爆,怕是他也讨不到多少好。
“咳咳……”浑身破破烂烂的元婴修士狼狈的半跪在地上,在另一人出现在面前时,没忍住吐了口血,这才觉得好受了点。
“怎么回事?”
他的同伙身后跟着的是数道金丹傀儡,而同伙的脸色却很是难看。
“为何没有收到你的消息?”
这么大动静,他不应当察觉的如此晚的,就连神识传讯都没收到一个。
喘着气的元婴修士闷咳几声站了起来,眯着眼看向远处四分五裂的傀儡。
“咳,小瞧人了。”
同伙皱眉,丢给他一瓶丹药,“难不成这育遗城还藏着修为高深之人?”
不然无法解释堂堂一个元婴修士,能够不敌至此。
元婴修士嘴角抽了抽,“不,是浮天最小的那个真传,区区金丹期,竟如此厉害。”
同伙怀疑的看他,“你该不会是觉得丢脸,才刻意隐瞒事情真相吧?但若是被一个金丹期打成这样,面上也并不好看。”
“办事不利,我还找什么借口,真是如此。”
看着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袍,他觉得体内的伤势更加严重了。
“之后若是看见那小子,全力出手拿下他,仙门真传果然非同凡响,这小子才多少岁,竟有如此实力,若是让他成长起来,对尊者计划不利。”
同伙虽然对他的说法还保持着怀疑的态度,见他神色如此严肃,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只能应好。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金丹期,就算仙门弟子擅长越阶挑战,也绝非是两名元婴修士的对手,有何需要担忧的。
同伙心里想的什么,元婴修士自然知道,他也懒得再去说些什么,届时吃亏了,自然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向尊者交代。
人质丢了,还被打伤至这种地步……
想到他们这一派内传言的惩罚,他便下意识的抖了抖。
巨大的声响同样让陈曦三人的脚步顿了顿,下意识的回头看,见到在天际亮起的紫色雷光,面上惊惶。
“怎,怎会如此?!”
其实这种下场,在他们先走的那一刻,便时时刻刻的徘徊在他们的心中,只是此时见到了,却十足的难以置信。
这可是仙门真传啊,为了救他们三个内门弟子,早早陨落至此,掌门……还有大师兄他们……
惶恐自己逃出生天之后的下场,又自责于舒长歌的牺牲,陈曦几人面色沉重,连肩膀都塌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
纪冶惶惶的问道,三人面前不远处就是栖子院,虽然被挡住了大半,但每一个浮天弟子,对栖子院都极其熟悉,只是看到一个边角,便能猜到。
曲灵也是同样茫然的看向陈曦,此次任务行动,他们五人相处下来,最终做决定的,唯有魏清霖和陈曦二人。
陈曦心中同样不好受,但眼下还有两个同门在等着她拿主意,她心思急转,思索了各种可能性之后,还是下定决心前往栖子院。
“可是,舒,舒师弟他……”
曲灵甚至说不出那个字眼,结结巴巴。
栖子院中有谁,他们完全不清楚,若是他们以为是自己三人害死了宗门真传,那该如何是好?
陈曦抿唇,“宗门善恶分明,公正行事,必不会如此,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
纪冶和曲灵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些什么,却在陈曦的眼神下停下了动作,点点头。
“好,我们听你的。”
一路都这么走过来了,这次还是听取对方的意见,若真的要为舒师弟陪葬,他们也在所不辞!
就是可惜了舒师弟用自己救回来的三人的命了。
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的三人,视死如归的往栖子院的方向赶。
而栖子院中,魏尚还在来回渡步,澜阎、魏清霖和黄昊天三人各自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焦躁的走动。
黄昊天看向魏清霖的视线中满是疑惑不解,两人此刻正在神识传音。
“你家少家主怎么回事?用得着这么担心吗?”
魏清霖一直以为自己很懂少主的心思,可此刻看着魏尚的动作,也觉得满头雾水。
“我也不知道,让我问问看。”
黄昊天眉头一跳,还未来得及制止,便见魏清霖嘴巴快得很的开口,“少家主,舒公子的本体就在楼上,你究竟在担心些什么?”
舒长歌只是派出了心神加持的念头分身,若不是失去了心神加持,分身便只有辟海期的修为,舒长歌也不至于如此增加风险。
为了不让人打扰,同样也是为了保护本体的安全,舒长歌在自己的房间内落下了重重阵法和符箓,这才有些许安心,将心神投入到分身中。
这样的做法,导致本体对外界毫无反应,就算遇到危险也不会让离体的心神察觉到,因此舒长歌才这样慎重的保护自己。
魏尚和澜阎两人,与他相处时间很长,但舒长歌的性子向来如此,不愿把自己的性命安全交到活人手中。
人的心思善变,远远比不上死物。
若是因为死物的不知变通导致本体受损甚至陨落,舒长歌也认栽,毕竟是自己的决定。
毫无波动的本体,在此时似乎有某种存在没入,属于人的生灵气息出现,舒长歌缓缓睁开眼,身上还隐隐传来化身上的疼痛。
但这只是心神携带的幻觉罢了。
又闭目打坐调息一番,确定自己的状态调整好,舒长歌这才起身,将层层叠叠的阵盘和符箓收起,出门下楼。
还站在楼梯上,便听到魏清霖清朗的问话,短暂的安静过后,魏尚理直气壮的声音响起。
“你懂什么!分身不牵连本体有什么用,长歌那家伙可是全部心神都在分身上,要是对方来个什么神魂攻击,那不是完蛋了!”
舒长歌缓步下楼,收敛了气息的他无人察觉,这偶然间悟得的小法术,倒还挺实用的。
“神魂攻击只是少数。”
舒长歌的话在大堂处落下,魏尚下意识的回答,“少数不代表没有,若是人的气运不好,那便不是少数,而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