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以往,朱标虽然来朝堂听政,可是他几乎都是以学习为主要目的,所以,从始至终,都不会阐述自己的任何观点,和对任何发言都不会描述自己的见解。
当然,这其中或许有不懂的地方,而这些,则是留到下朝之后,朱标会向老朱进行请教。
而今日,这算是朱标第一次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是如此的强硬,这令老朱很是欢喜。
虽说冒尖儿冒早了!
可是,这总归是咱老朱的种啊!
这性子,和咱还真有几分相似,也是,这要是年少都不冒尖儿,难道还要等老了的时候,才能如此吗?
那不是不合时宜了吗?
现如今,这正是一位少年人应该有的模样。
而到了此刻,朝会的时间已然是过去了一大半,早朝之事,讨论的最为要紧之事,便是对这日本使臣。
答麻黑有些郁闷的回到了驿馆之中。
别人他倒是没有太多的感受,而朱标给他的感受实在是太强烈了!
这大明的太子爷,不像是传说中性子温顺之人呐!
答麻黑有些怀疑原先自己得到了情报,这和他脑海中的印象完全不符啊!
来了京城,答麻黑也不是说一天到晚坐着不动的,他也会时常走一走、看一看,同时探得一些情报,与此同时,探一探这大明的虚实,也是他的任务。
老朱手臂搭在朱标的肩膀上,直接搂着他回到了乾清宫中。
这一路上,老朱回想起方才朝会上的情景,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朱标做的一些事情是与礼法不相符合,可是,真对他老朱心思啊!
老朱本身就算是草莽之中杀出来的英雄,对于这些繁文缛节,自然是瞧不上眼的,不过如今做了皇帝了,才稍稍有些看重。
可就算如此,他老朱也是带着自己强烈的个人风格的。
原先吧,老朱是指望着沐英来充当这一角色的,毕竟,对于这日本使臣有哪些小九九,老朱早已经是摸得一清二楚。
也提前和沐英透过底了!
可万万没想到,朱标杀了出来,最为关键的是,貌似还比原先弄得更好了一些。
心中虽是满意,可嘴上,老朱仍是道:“标儿,以后朝会上切记不可如此鲁莽,今日朝会上,你对那日本使臣,也欠缺一些风度和礼节,日后,不可如此……”
朱标憨笑的挠了挠头,又问道:“爹,那我在朝堂上说要与日本开战一事,爹,你算是同意了?”
“打仗的事儿哪有那么轻松?”老朱不由得撇了撇嘴,道:“这以后战阵之事,不可胡言乱语,这书上也都说了,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道也,不可不察……”
“方才你在朝堂上倒是过了嘴瘾,说了一个轻松,可若是真打起仗来,那必然是牵涉无数人,不得不慎重。”
“标儿,你明白吗?”
朱标点了点头,道:“那爹您的意思是?”
老朱神秘一笑,道:“标儿,你说说看,今日朝堂之上,你扬言要对日开战,除了日本使臣出言不逊,还有什么缘故?”
朱标憨憨一笑,道:“爹,我是这么想的。”
“自前年大明立国以来,就派遣各路使臣,前往各国通禀,如高丽、占城等国,可是,这些国家,无一例外,都未曾将我大明奉若上宾,视为宗主国。”
“甚至如高丽一些,至今还倒在元廷那边儿。”
“而今日本,其倭寇不仅劫掠我大明百姓,夺我百姓民财,且藐视我大明,此等,我大明必须严惩之。”
“此谓杀鸡骇猴,若是不干掉一个小国,这些小国心中如何会对我大明有敬畏之心?”
“这古人云:夷狄畏威而不怀德。”
“唯有以大棒威慑之,方可令这些小国臣服我大明,届时,我大明再略施恩德,必然可得事半功倍之效果。”
“此谓恩威并行。”
老朱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标儿,看来这些时日,你是着实长进了不少。”
“还是爹教得好。”朱标也是非常准确的恭维了一句。
“那是。”老朱也是非常臭屁的应承下来。
别人夸他,他作为皇帝,总免不了要谦虚一两句,可是,朱标夸他,那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不过,标儿……”老朱笑过之后,也是话语一转,道:“方才你说的都不错,可是还有一点你欠缺了些许考虑,就是国库之中是否有足够的钱财,打这一仗。”
“你要知道,虽说北伐刚刚结束,这耗费减少了不少,可是,这北元仍然在大漠苟延残喘,仍需要时时防范,这一点,你可曾考虑到?”
“爹,国库又没钱了?”朱标不禁幽幽一叹。
这小子,咋说话呢?什么叫“又”?
好吧,事实的确如此,如今大明的国库,除了备用的一些钱财之外,几乎已经所剩无几。
这花销实在是太多了!
全国各地,都亟需中央的支持,发展民生,休养生息,也因此,这国库里面的钱,就如同流水一般花出去了。
幸亏有个李善长这个好管家在,这要换成别人,怕是早就被逼疯了!
看如今的这个大明,貌似就没有一处不要钱的。
老朱有些沉默的点了点头。
朱标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就在此时,毛骧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皇上,苏州出现了民变。”
“嗯?”朱标瞪大了眼睛。
貌似记忆中没这段历史啊!
老朱听到这件事,却是丝毫不慌,淡定问道:“具体情形如何?”
毛骧面无表情道:“乱党已经被吴良镇压,现在急需朝廷派人前去解决,安抚百姓,这是吴良的急报……”
说着,毛骧将吴良写的东西递给了老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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