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老身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你现在在嫌贫爱富,眼里只有你那个当大官的岳父岳母,早已没有我这个母亲。
明早你走的时候也不要喊我了,打扰我睡觉。”
“母亲!”老夫人把楼鹤的小心思给当面点出来,脸上非常挂不住:“我没有嫌弃您的意思。
当初上头派我到幽州做官的时候,我让您跟我一起去,我好照应着你,您非要呆在这个穷乡下,就是不肯挪窝。
后来儿子成家了,被调到了长安做官,在那里置办家业,您就在儿子大婚前后,呆了一段时间就走了,任凭儿子和妻子云儿如何的劝您留下,您都不肯,执意要一个人回去。”
“我也想留下呀,可你那媳妇刚回门没多久,你那好岳母就隔三差五的派两个老婆子,给你媳妇送个瓜果点心什么的,拉到房间里面去说小话。
我散步路过她那里的时候,那俩老婆子还特地提高声音,拐弯抹角的说话,好像生怕我这个乡下来的婆婆会给新媳妇立规矩一样。”
楼鹤替岳母辩解:“岳母不是那个意思,在云儿没出阁之前,一直都是她侍奉在岳母左右,乍一离开,岳母肯定不太习惯,这才有了这几番小动作,没有看轻您的意思。”
“算了,我不想听你废话,既然你已经娶了你恩师的女儿,就要好好待她,三妻四妾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洁身自好。
这女人一多啊,就容易家宅不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就很好了,夫妻俩恩爱到白头,也算是一段佳话。
可千万别学你那父亲,仗着自己有钱,养了一窝子蛇蝎心肠的女人。
要不是我及时抽身,你能活到这么大,还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知道了,儿子肯定会好好待对待云儿的,不会招花惹草的。”
提到父亲的后宅,楼鹤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那时他刚六、七岁的样子,已经知晓点人事了。
也明白当初那段时间可真是难熬,每天吃饭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个碗边口沾了点毒,小命就没了。
得亏楼老夫人想的开,及时抽身。
恰逢当时朝中推行了新的法律制度,允许夫妻和离,携子改姓归家,退还嫁妆,一纸和离,两不相欠。
楼鹤的父亲伊元泰,当时在扬州也是一个很有名望的富人,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正妻带着嫡子改姓离开,让伊家成为全扬州人的笑话。
楼老夫人的父亲楼勇,得知女儿在伊家过的不好,有和离的想法,很支持,因为他自己和楼老夫人的母亲也是一夫一妻,从年少到现在,一路相互扶持至今,是扬州有名的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