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摇了摇头,对子阳的话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随即将目光放在了那封书信上。
“尊敬的教主大人: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耘丘兵祸连结,狼烟四起,百姓水深火热,一片生灵涂炭。
我等血狼之师见此,于心不忍,愧对血狼之名,遂承天命,顺民心,誓死除暴君,灭腐政,安民生,定太平。
从东皋(位于耘丘国东北部的一个小郡,是血狼军头领石正严带领部下最早的聚集地,此为作者注)起兵,举旗南下,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所过之处民无有不安,田无有不耕,郡无有不宁,能成此等壮举,实则是我等之幸。
如今血狼幸临圣陵,特拜冥神。
我等感召天命,一路南下无人能及,皆托冥神之福,保我大军,佑我子民,至此血狼全体将士再次向南俯首,以表敬心。
久闻教主爱民如子,如今见民受难犹如自身经历切肤之痛,深怜其众,圣心天地可鉴,万民可感,有冥神所佑,有教主所念,实则是万民之福,耘丘之幸。
上天委以命,百姓托于信,深感责任之重,但天意如此,万民所向,吾等遂以血狼之名请求冥神的护佑。
愿教主能助我等成就此番大业,成就一番太平盛世。吾等再次立誓,谨遵冥神之令,服教主之命,无有不从。
特献此礼,以表诚意之心,还望教主不吝笑纳,助吾等成就千秋大业,开创辉煌盛世。
血狼军右帅军师公孙妙奉上。”
“公孙妙?”
于天拿着信纸的手不由得抖了一抖,这个人,是我见过的公孙妙吗?
于天皱着眉头细细的思索着,记得之前跟公孙妙和聂羽去到的,就是石正严右帅旗下的虎翼营,如此说来,或许真的是他。
但是总感觉不可思议。要知道,自己和他们在右帅分别才多久,仅仅是几天的时间,公孙妙就能够在右帅确立如此的地位,毕竟能够让他以着右帅的名义给亓冥道人写信的,那得多大的信任。
于天脑袋有着错乱,以着他对公孙妙短暂的认识,能够看出来他是一个自信,甚至在于天看来有些自负,又有着巨大抱负的人。
从他第一时间不假思索的提出来要到石正严的血狼军参军就可以看出来,他的胜券在握和成竹于胸。
只是,他真的有这样的实力,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获得这般高的地位和威望。
如果真的是他,于天对他真的是惊叹不已。
将这封信收起来,于天继续的在书架上翻找。
他还看到了萧子义的信,内容都大同小异,无非是招安的说辞和一些示好,还有一些画的大饼。
当然他也看到了来自朝廷的贴文,可能是官方文件,比较正式和华贵,是邀请道人进京修养,讲经或者商议战事,亦或是安抚百姓商讨免费补贴的各类说辞,很显然道人没有买账,这才有了今天节杖使的派头。
翻阅过一遍,没有什么重要的,于天索然无味的从书架上移开目光,看向了地上的大箱子。
当盖子被打开的一瞬,闪亮的光一下子刺中了于天的眼睛,当然,也刺痛了他的心。
箱子里面装的,是满满当当的金银财宝,珠玉首饰,黄金细软,真金白银。
“这么多钱,今后你修炼可就不缺了。”
子阳见到这些金钱的闪耀微微一愣,随即乐呵呵的说道。
“修炼?你让我拿走?怎么可能,这可是道人从无数百姓身上剥削过来的,我良心怎么会花的出去?”
对于天来说,面前的是金钱吗?
不是,是耻辱,身为国教教主的耻辱,这些是无数百姓的血汗,甚至是无数的仇怨,于天怎么敢花的。
“难得你在这么多金钱面前还能保持真心。”
子阳感慨着,他的老谋深算下意识的是权衡利弊的唯利是图,当然也想到了这是无数人悲惨的代价,但那些罪过都应该安到道人的头上,跟我们没有关系。
或者说我们将这些钱财从亓冥道人这个坏人手中抢走,也算是惩罚了坏人。
本以为于天叫骂道人,不仅仅是良心,更多的是他本身没有在这个高位,没有得到好处,没想到见到这么多钱,没有动摇真心,确实不错。
“哎…”
于天还像说着什么,叫骂些什么,确是无力吐槽,只能够化作一声长长的哀叹。
“那你打算怎么做,你不会要将其都扔在这,或者,烧掉?”子阳看到于天的心慈,不由想起圣母可能做出的另一个极端,又担忧起来。
“自然不可能,要将他们还回去。”
于天想到城外那些穷苦的人们,这里的一箱,足够买下他们的命,足以保他们衣食无忧了吧,可现在,竟然在这里发霉。
说着于天将箱子里的财保都收起来,他原本的晶灵戒被塞的满满的,依旧装不下,幸好他在珠宝中找到几枚镶有翡翠绿珠的晶灵戒,正好拿出来用了。
正当他在装的时候,忽然他听到屋外一阵响动,他侧耳倾听,响动声越来越大,这时他看到屋外闪耀的灯火。
于天将金银一个不留的装完,这才急急的奔到屋外,顿时一阵嘈杂和热浪,铺天盖地的袭来。
于天看到,圣冥园里一片火光冲天,冥神殿正被大火吞没,里面传来烈火熊熊燃烧的噼啪声,还有人们围绕着烈火的喊叫。
圣冥园着火了。
可是,自己还没有放呀。于天不由的呆在原地。
那,这是谁放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