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达吗?”李秋良不敢再抄袭了,只好自己亲自写诗。
许天峰当即拿出一张宣纸,御在半空中,以手为笔洋洋洒洒写下第一句诗——“被贬沧澜三十年。”
“这么快?”旁观者脸色微惊。
许天峰在书院向来都是被夫子们责备、处罚的对象,写出来的诗也都只有烂诗、打油诗,怎么突然就灵光一闪。
他还没完,略微停顿后再次写下一句——“而今白发已盈冠。”
“一二句写被贬的遭遇,三十年的贬谪让自己早已白发,用词朴实,总体上看中规中矩。”
许天峰写得越快,李秋良越是担忧。论起写诗,他只是个半桶水,本以为自己再差也不会输给许天峰,没想到对方写的竟然还算有点水平。
旷达该怎么写呢?遇事不决先化用就对了,化用他人的诗句来写诗无疑容易不少。
化用作为一个修辞手法,在前世就被许多古人所用。
比较出名的就是王勃写的《滕王阁序》中“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化用庾信写的“落花与芝盖齐飞,杨柳共春旗一色。”
既然要化用,那就得先想几句和旷达有关的诗句。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句不错虽然有点偏题。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苏轼的这首就很好,那怎么化用呢,容我想想。
“李秋良,你还没憋出一句吗?这就是青竹书院第一人吗,才思迟钝如蜗牛。哈哈。”许天峰肆意地嘲笑道。
他提笔在宣纸上再次写下第三句——“人生能有几多老?”
“这句倒是不错,可以可以,看来许天峰也是有点才学的嘛。”王夫子抚须笑道。
“许天峰这是开窍了?怎么突然能写诗了。”旁人三言两语地议论道。
“反倒是李秋良迟迟不肯提笔,怪哉怪哉。”
“李秋良到底行不行啊,不会真的是个文抄公吧,一让现场写诗就露出马脚了。”
旁观者的流言蜚语影响不了少年的意气,李秋良低头沉思,时而看向远山,时而看向绿柳红花,书院内正是万紫千红的春天。
“少年有酒踏春行,行至三山路不平!”李秋良茅塞顿开,吟诗喊道。
他没有修为只能将诗句付诸口中。
“这句也不错,用了顶针和用典的修辞手法,写少年欲前往传说中蓬莱、方丈、东瀛三座神山却被沧海所阻隔。”
“倒是有点水平,不过你且看看我这句如何?”许天峰不甘示弱抬手写下最后一句——“唯见杯中酒量宽。”
“人生能有几多老?唯见杯中酒量宽。这句写得很好啊,用疑问的形式表现旷达的心态。”王夫子颔首点评道。
“人的一生当中能老几次?言下之意就是人生不能重来老了就再也回不到少年时,但诗人看见这杯中的酒仍旧满盈,心态就豁然开朗。”
“酒如人,酒满喻人兴,即使老了诗人仍不觉悲观反而觉得自己像这杯酒般老当益壮。不错。”
“许少厉害!末两句有千古名篇之资!”
“确实好啊,这般好句没想到竟然是许天峰写的,难道他之前都在藏拙?”
“李秋良你呢?我的诗已写好,你怎么还在磨磨蹭蹭的。我这首可是专为你写的啊,你以后就是诗中人了,被流放沧澜域徒然老去。”
许天峰捧起宣纸来回展示,生怕有人看不见。
此时,一朵白云遮住天上的曜日,偷偷把浮光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