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笔的手有些颤抖,在他发现老鬼的踪迹时,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提醒儿子,两个小的就暂时交给老师,如果他劝说老鬼不成的话,他会拼劲全力帮警察擒住老鬼。
他做的那些研究触及了法律,他也许会是死刑、也许是无期,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儿子背着他的恶名遭世人唾弃。
宁父眼中闪过一丝坚决,下笔的速度快了许多,比起电脑打字,他用笔更顺畅。
写完后,老鬼让他把上面的东西拍下来,发到一个QQ号上,为了不让人查到那个号码,老鬼干脆把宁父的电脑和手机全给摔坏了。
声音惊动了楼下的人,警察已经清场了,绑匪手上有枪,无关人员要退出五百米开外,邱溶溶云崇和梁绘词离开了宁家,宁辰死活不肯离开,警察只好把他带到警车里去。
老鬼摔完东西后,手臂锁着宁父的脖子走了出来,这一画面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离宁家不远的街道上,梁绘词和邱溶溶云崇两人坐在同一辆车里,司机去给他们买了一些吃的,但他们都没有胃口。
梁绘词开口道:“这个宁灏还真是个蠢的,开门让匪徒进入家中,这不是找死吗?”
她看似在说风凉话,脸上的担心和宁辰一样,邱溶溶在心里嘀咕,难道母亲还惦记宁伯父吗?
应该不会,这只是普通的担心罢了,就算母亲对过去已然释怀,宁父的背叛也是切切实实存在的,母亲绝不可能和他旧情复燃。
云崇道:“宁伯父说他在周家的时候和老鬼关系不错,老鬼上门时他可能以为这只是普通的老朋友见面。”
然后“塑料友谊”就这么破碎了。
梁绘词的手下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夫人!结束了,绑匪被抓了起来,宁先生受了伤,现在正前往医院抢救。”
梁绘词急忙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绑匪挟持宁先生跟警方谈条件,想要辆车,车上要准备充足的食物和干净的衣服,警方照做了,不过他没有放了宁先生的意思,执意要拖着他上车。他知道警方在附近埋伏了狙击手,如果他有事,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扣动扳机。”
绑匪本来是想躲在宁父身后,可宁父太瘦了,身高也比绑匪矮,他根本躲不了,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骂宁父这个病秧子。
但就在他将要把宁父推上车时,宁父突然发狠咬了他握枪的那只手,他皮糙肉厚,宁父只能更加用力,他的行为激怒了绑匪,绑匪用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头发,用膝盖朝他肚子来了几下。
也不知道瘦成条的宁父哪来的力气,和绑匪厮打了起来,他死死钳制住绑匪拿枪的那只手,让绑匪没法扣动扳机,电光火石之间,他们俩纷纷被警方控制住,绑匪的枪被夺走之后,不要命似的奋力反抗,还咬伤了警察的一只耳朵。
好在被人及时制止,不然以他那狠样,估计能整个咬下来,伤得最重的自然是宁父,他躺在地上气息微弱,跟死了没有两样。
邱溶溶白了脸,宁父不要命了吗?居然和老鬼硬碰硬,她没法想象宁父瘦弱的身躯和老鬼颤抖的画面。
云崇搂着她,给予她安全感,“他们去了哪家医院?”
“附近的第四医院。”
“妈,我们也过去吧?”云崇对着梁绘词道。
梁绘词的脸色比邱溶溶还差,她定定地站在原地,脸上满是惊恐。
云崇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妈?”
梁绘词回过神,勉强扯出一抹笑,“我没事,去医院看看,小辰应该也在那儿。”
梁绘词的心情很复杂,她害怕宁父死去,后悔没有看好他,又感慨他糟糕的一生,还有一些难过,她以为她再也不会为了这个男人伤心,可一旦关系到生死,她才突然发现,她并没有完全放下宁灏,她对他仍有恨,也有不甘心。
宁父进了急救室,宁辰在外面坐在那儿低着头抓着头发。
他没注意到邱溶溶等人的到来,他陷入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梁绘词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盯着急救室的灯发呆。
邱溶溶也紧张地盯着急救室的门,虽然她对宁父和母亲的关系感到很别扭,但她和宁父相处得还算不错,她不希望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