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初皱着眉一把把人从躺椅上稳稳当当的抱起来,朝着隔壁军医先生家跑去。
明明是相同年龄的人,安鹤清却比安景初要瘦弱许多。
“染了风寒。”年过半百,胡子花白的军医瞥了安鹤清一眼,对这样的情况并不意外:“外面吹风了吧?今天虽然有太阳,但是风也不小。”
瑞鹤仙,也就是安鹤清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姜叔,我都快要在实验室发霉了。”
听到这话,姜叔无奈的叹了口气,倒也没再说什么。
“给你开了药,小景,去给你哥拿药去。”
姜叔把写好的药方交给安景初,安景初接过看了一眼,然后朝着另一边的军医院走去。
这样的事情,他从小做到大,现在倒也是熟练了。
安鹤清因为身体的原因,有很多的药都不能吃,煎药之类的事情也需要专门看着,这些都是安景初在做。
安景初抓完药之后就一路飞奔回来,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安如厦。
他步子一顿,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个穿着白大褂,面容精致的女人,语气不冷不淡的喊了一声:“妈。”
他对于这个母亲没有什么亲近之意,但也没多少怨恨,对于他来说,他的亲人只有安鹤清和姜叔。
安如厦目光复杂的看着安景初,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医保药,眼中浮现出担忧之色:“小鹤又生病了?严不严重?”
“还好,不一直都是这样。”安景初硬邦邦的说着:“我先走了,去煎药。”
说完就直接越过安如厦进了屋。
安如厦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隐隐意识到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她有些怅然若失,站在门前有些踌躇不前。
安如厦是爱这两个孩子的,但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原因,她到底是对他们存了几分怨恨,尤其是两人和那个男人长的有几分相似的情况下,感情更是复杂。
所以从小到大,她很少会和两人相处。
她进了研究院,以研究无暇照顾孩子为由把两个孩子托付给当年为她接生的姜叔,每隔一段时间会来看他们,然后给姜叔留下一笔钱。
在研究院中,她很少会有用到钱的时候,所以她都存下来给了姜叔。
姜叔也不推脱,直接收下,回头就给两个孩子带课本玩具之类的东西。
他们自此在军区安了家。
一头是战火纷飞,一头是其乐融融。
安鹤清和安景初从小就跟在姜叔身边,还帮忙治疗过不少受伤的战士。
战争愈发的频繁,隐约有一种要向着全球发展的趋势。
两人都没有在学校读过书,不过在军区的,尤其是研究院的无一不是处在学术大佬,想要教两个小孩还是很简单的。
所以两个孩子很优秀,她从同僚和前辈们的口中听到过,但再多的也就不清楚了。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最后还是决定要进去。
带着拜托去市区的同事带回来的两部最新版手机,走进大堂之后就看到了在帮着受伤的年轻战士处理伤口的姜医生。
年轻人是来换药的,姜叔帮他缠好绷带,又把还没用完的药递给他之后就让他离开。
现在战事吃紧,年轻人也不含糊朝着安如厦打了个招呼,然后急匆匆的走了。
“姜医生。”安如厦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姜医生,笑着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他打断。
“小鹤在屋里躺着呢,感冒了,你去看看吧。”他一眼就看到了安如厦手里拿着的东西,“你到底是孩子的母亲,只要到时候不会后悔就行。”
姜医生活了半辈子,他的两个儿子接连为国捐躯。
他并不后悔让两个孩子当军人,他只会感到骄傲,但骄傲之余也会觉得悲伤。
只是这悲伤一直藏在心底,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那么安如厦呢?
她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感到后悔吗?
明明是大夏天,安鹤清却被塞进厚厚的棉被里捂汗。
少年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无趣的趴在床上。
原本还有些苍白的小脸被热的通红,吐出舌尖,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心里暗戳戳的想着,要不把身体素质再提高一点吧。
就在他计划该怎么不动声色的增强体质的时候,开门声响起。
他抬头,就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像是刚从实验室出来的安如厦。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眼里带着明晃晃的心疼。
安鹤清相信在这一刻,她的心疼是无比真实的,但是他更相信,要不了多久,她的心疼就会转变为更加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