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
安澜学着他刚才的模样冲他扬扬下巴,目光落到另一边又变得恨铁不成钢:轻羽劫后余生,恨不得和扶余黏成一体,她无端的觉着牙酸:“要我说这个青鱼又何必呢?说好听点那是为情所困,其实就是钻牛角尖了嘛,为了一个男人就浪费了几百年的修为,伤心还伤身……”她看了扶余一眼再次重复道:“区区一个男人……”
扶余瞥了她一眼,习惯性的没有说话。
“有意思……”青莲扶着下巴笑得高深莫测:“我真的好想知道你究竟来自哪里。”
安澜眼皮一跳,青莲的眼睛很特别,明亮清澈宛若婴儿,没有表情的时候显得特别纯真无害,可一旦笑起来尤其是此刻的模样,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像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过分明亮的眼眸中全是狡猾和算计。
直觉是种很玄妙的东西,来的莫名奇妙却又准的令人发指,安澜此刻便有种直觉:自己和青莲完全不是一个段位上的,青莲和自己讨论这些问题,更像是久居高处的人无聊的落到地上,随缘而行中偶然遇到的一个乐子而已。
于是安澜就开始无知者无畏了,面对青莲她坦然自若:“我来自哪里?说实话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这里又是哪里。”
细细想来,穿越是个很复杂的东西,时间和空间的转换,普通与玄妙糅合,像是唯美舞蹈碰到了奇妙的运镜,刚刚才跌落于水面,眨眼间便又立起,置身于云端。
青莲面上笑意不减,却敛下眉眼不再追问。一时间两人无话。
另一边轻羽望着扶余满脸柔情:“没想到,你居然把我的本体新叶一直带在身上。”
扶余没有说话,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他不擅长甜言蜜语,走的是默默无闻的路子,是天性使然也是本性如此。轻羽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小的花藤聚识以后长出的第一枚新叶,便是它千万年后本体分枝的基础,就好比婴儿的胎发,是种很特别的存在。
本体新叶并不坚固,像其它叶片一样脆嫩易折,大点的风也能让它们折断坠落。扶余小心翼翼的将它们保存下来,并且带着不可言说的心思将它们戴在了头上,靠自己的气息一直温养着。
安澜对这种敢爱不敢说的总是没什么好印象,像是前世看过的那些狗血小说一般,主角的嘴好像都被糊上了,单纯的为了虐而虐……若一开始扶余便掏心掏肺的说出来,最好搞得山中的生灵全都知道,哪还有现在这回事。
青莲又开始神秘莫测:“不懂了吧,修行路上处处试炼,情之一字千变万化,多少人因为感情偏离了原本的轨道,不过谁又能说原来的轨道才是正确的呢?现在看似是一场三个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实际上呢?”青莲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规律声音。
“邪魔,青鱼,榕树,花藤,因为感情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
安澜觉着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句话不太适合用在感情上,想回嘴却又觉着青莲说的没错,嘴巴蠕动了几下到底也没说出什么。
青莲望着她嘴角含笑,他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天资聪慧从某些方面来说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很多东西一眼就看到结局反而失去了很多……乐趣。
几人一时间无话,青莲忽然变了脸色,他快速的将关着青鱼和邪魔的盒子甩了出去,其他人见状也都将视线落到那个盒子上。
只见原本玲珑剔透的盒子此刻像是在内部燃起了火,浓烈的深紫色烟雾从缝隙中飘洒出来。
扶余将轻羽护在身后,一手抽出了一把奇特的木剑,手柄上缠绕着棕褐色的枝条,两枚绿色的叶片碧绿通透,隐隐透出玉质的光泽,衬得顶端红色的花朵更加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