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前的说话都是声音虚浮，逻辑混乱的，但说到“钟”的时候，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而机械，就像有别的什么东西藉由她的嘴讲出的一样。她自己的潜意识似乎也被这异样的声音所惊动，迷离的双眼猛然聚焦。

女人激动地站起身：“我刚才说了什么？！”

“你只是在说自己的梦而已。来，喝点水。对了，其实这是不太符合流程的，但我想试一下，你看看这些照片……”女调查员轻轻拍抚慌乱的女人的臂膀，伸手从桌上拿过几张早就准备好的照片。

“那是什么照片？”殷岚压低声音问米易尘。

米易尘道：“袁亚名家和赵老板别墅的照片——没有尸体前的。”

女人猛地抓住其中一张照片，正要说点什么，忽然目光又凝在另一张照片上。她声音和手同时颤抖起来：“最开始梦到的是这个房间，开门以后好像又是这个房间……但是还有一个敞开的窗户，外面全是雾……”

她从照片中选出的两个房间正是袁亚名办沙龙的书房和赵飚别墅的客厅，而提到外面全是雾的窗户，殷岚立刻想到了在美术馆看过的那幅《清晨》，还有那位似乎跟花满林有些渊源的优雅阿姨。

失踪调查员的妻子在喝完女调查员递给她的热茶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女调查员这时才得以脱身，走近米易尘跟他商量：“其实该让她再辨认一下那群死者的照片的，但我担心给她接触太多这些东西，会污染她的精神。本来她现在精神状态就不稳定，一不小心也许会触发怪谈。不过，我觉得小郭应该还活着，只是被困住了，你觉得呢？”

“之前袁亚名的家人曾说，办沙龙的那晚他和其他几个客人聊得很投契，快凌晨一点时都还没睡……但这也不足以判定事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