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到了对方于生死之间的成长，这正是您想要的，但，还不够。

天明大人，很明显对你没有杀心。

他有不止一次机会能成功命中您，但都收手了，因为他害怕，害怕会真的失手杀了您，我相信，玫琳大人并不想看到这一幕。”

听到这，陈天明表情首次发生了变化，在卡洛的诉说中，他得知玫琳是想让自己进入里世界，而里世界的凶险，是表世界的数倍，换句话说，更容易死。

与之对应的，想要活下去，自己，或许也将要杀很多人，很多，有血有肉，真实生存在于这世上的人。

自己，做好准备了吗？

很显然，没有。

目光扫过眼前一排熟悉脸庞，如果，面对其中任意一人自己都能毫不犹豫下杀手的话，在里世界，或许，自己的存活概率将会大大提高。

苦笑摇头，他仰头饮尽杯中快乐水，空杯轻置于桌面，并未倒上，只是静静看着杯壁上，那缓缓滑落的水珠。

耳中，鬣狗分析战局的声音渐渐模糊，从对方的角度来说，拖时间，确实对卡洛不利，而开背水无视防御快速输出，一方面可以给自己压力逼失误，另一方面也是给自己表一个决心。

卡洛成功了，当时，自己真的慌了。

但也确实是成长了，在不使用技能的情况下，自己是第一次能与卡洛连续对上这么长时间，而在血雾冷却完毕后，自己甚至，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击杀对方的念头。

随着一声自嘲自鼻中喷出，包厢内，鬣狗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侧目凝望，神情，竟都有些紧张。

见此，陈天明再次轻笑一声，他不紧不慢地满上一杯快乐水，转身递出。

“你啊，跟着我这么些天，是不是都没出过全力？”

接过杯子，卡洛诚实点头，而后一饮而尽。

此时的卡洛，早已不是列车上那位杀手，哪怕自己属性爆炸，哪怕对方不用技能，哪怕，有血雾加持，自己，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利用背水快速消耗自己魂力，在血雾中关闭背水，待无法使用技能的负面状态过去，一套技能接切割终结，行云流水。

什么容错率，什么压力，对方压根没有好吧。

一切就是为了逼自己。

当视野旋转、渐渐陷入黑暗那刻，自己，真切体会到了“死亡”的感觉。

没有恐惧与不甘，相反，竟有些安详，有些无力，有些……迷茫。

在一阵沉默后，陈天明回过神，望向对桌的迪恩，目光无比柔和。

“迪恩，谢谢你的父亲，他救了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