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这明确的送客,陆溪哪里看不出来,但她又看见站在何止身旁的易风眠,心有不满,“我以前也是这件瓷瓶的主人,我也可以为你们提供你们想知道是知识和线索。”
“不用,陆小姐,您慢走。”何止无情的拒绝了,他不觉得陆溪能知道什么。
何止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陆溪脸上立刻涨的通红,可真是不懂风情的呆子,气急败坏的丢下一句:“你别后悔。”就甩着包走了。
等陆溪走后,何止来到门边,将门阖上,又回到了桌案旁。
“爸,您现在可以说了吧。这件白瓷瓶,您之前是不是见过,您又了解多少?”
何止又开口询问了一遍,有一种何父今天不说就不会罢休的样子。
何父终于是被何止的态度弄得没辙,有些颓丧的坐在了座位上。他重新将那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白瓷瓶。
何父又看了一眼易风眠,见何止坚持让易风眠还留在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欣慰又有些怅惘。
眼睛失神的看着那件白瓷瓶,带着浓浓的回忆,声音沧桑。
“小止,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说过你的母亲?”
何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何止惊讶,何父居然主动讲起了原身的母亲,而且这件上辈子眠眠送他的白瓷瓶居然和原身母亲有关。
何父追溯着过往,开始诉说着他尘封了二十多年的回忆。
那是二十六年前,1974年,何父作为知青被下放到了秦省下面的农村。他家里有好几个孩子,哥哥们也都结婚了,抵了父母的职,父母哥嫂一群人挤在拥挤的房子里。
他高中没读完,学校就停课了,他也没有工作。他能感受到嫂子表面亲切,背后对于这个小叔子在家吃白饭的嫌弃,所以他报名参加了下乡,他要靠自己养活自己。
在b市去往秦省的火车上,他认识了一个同样是b市人,要被下放到同一个村的女知青。
她说她的母亲早亡,父亲娶了后妈,对她很不好,她想逃离那个家,就自己报名要下乡。
两人在火车上开谈阔论,聊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聊着语录里对青年人的鼓励,教员说:农村是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两人都是那么憧憬着他们将要到达的地方。
秦省的农村条件很差,新来的城市知青都很不适应,糟糕的环境和繁重的农活都是他们一时所接受不了的。
但是何父和这位女知青每天都相互鼓励着对方。即便环境艰苦,他们也都在苦苦坚持,因为当时的M国和S国两个超级大国的孤立和威胁,他们这些城市知识青年如果不去农村,留在城市也是饿死。
他们来到农村,虽然艰苦,但却能让自己得以温饱,养活自己。
他们相互扶持相互激励,青年男女的心就这么慢慢的靠在了一起,是那么的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