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管上去查看，刚看见李灵月带回来的灵芝，就没忍住发出一声低呼。

看到什么了？皇帝起了些兴趣，江总管在他身边多年，一向稳重，怎么突然像个年轻人似的一惊一乍的。

皇帝抬眼看去，也被眼前看到的事物惊住了。

大如瓷盆的灵芝，一个人都捧不住，灵芝的圆盖上在金殿的光辉下升起了数道瑞气，一眼看上去真的仿佛天宫中的异草奇花落到了人间。

皇帝惊讶之余，上前两步，一股奇妙的清香从灵芝上散发出来。

李灵月跟在皇帝身后，微微垂眸，“小童，给父皇兑换十年的寿命。”

在闻到那股清香的时候，皇帝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浑身上下一轻，这些天的疲惫和身上的老毛病似乎都被一扫而空了。

这么大的灵芝，又有异象，本来就算是祥瑞。

等宫中的御医前来看过，又说这个灵芝有保持容貌，延年益寿的功效，皇帝当场大喜过望。

到了他这个年纪，除了身下的皇位之外，皇帝最在意的也就是自己的身体和寿命了。

而且这个还是在他和皇后初遇的青莲寺后山找到的，又是咸宁亲自献上来的，想必皇后在天之灵也在默默牵挂着他们父女。

李灵月进宫的时候，就带了一朵灵芝。

出宫的时候，不仅身后跟了几车的赏赐，还有皇帝下诏增加食邑的旨意。

用能量兑换的十年寿命，加上灵芝中小童说的灵气，大致能给皇帝提供十五年的寿命。

李灵月这样做，一个原因的确是因为父皇这一二十年的宠爱，让她享受这世间的荣华富贵，却不需要承担责任。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李灵月不想向父皇之外的任何人跪拜，哪怕是她的兄长也不行。

只要父皇在一天，她就会是最令人羡慕的咸宁公主，除了父皇之外，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

可那份记忆中，父皇应该只剩下五年的寿命了，如果父皇不在了……

李灵月难得有些淡淡的悲伤。

“殿下？”小童有些疑问。

祂在一些前辈的经历中看到的，这个时候大多数宿主都是在积极地去和有登基可能的兄弟打好关系，好让自己的尊荣继续持续下去。

李灵月笑了一下，倒也没有什么意思。

“小童啊，虽然父亲和兄弟都是血缘上最亲近的存在。”

但是，父亲对亲生女儿的感情，和兄长对异母妹妹的感情，能是一回事吗？

哪怕她没有做出任何贡献，她依然是父皇的女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可是，如果皇帝变成了异母的兄长，她需要付出多少才能维持今天的地位？

更不要说，这还是寄托在兄长有良心，肯守承诺的基础上。

而和皇帝这种存在去讲良心，史书上的前车之鉴多了去了，前朝末年不就是吗？

长公主含辛茹苦抚养幼帝成人，不惜自己的名声也要周旋在世家和权臣之间，就是为了帮着幼帝稳定朝堂。

可是呢，幼帝掌权之后的第一件事，却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的长姐，一纸诏书，一杯毒酒，就让长公主十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