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背对着栏杆,双手搭在陵周和阳山君的肩膀上。
今夜除夕,北丘一片安康,他一人矫情的顾影自怜也就罢了,如今陵周和阳山君相伴他左右,他得收起那些孤寂。
他沉沉的呼出一口白气,稍显亲昵,“走,咱们今夜不醉不归!”
北丘城民今夜概不迎客,祁婴三人随意走至卧殿,阖上门,隔绝外头一切的冰天雪地。
卧殿坐北朝南,以椒为泥涂室,殿内墙壁是砌成空心的“夹墙”。墙下挖有火道,添火的炭口就在殿外的廊檐底下。木炭火在炭口燃烧,热气就顺着夹墙而流动,温暖整个卧殿。
祁婴走在绒毛毯上,随手拿起酒柜上摆着的几坛连城璧,席地而坐。
几日前,甄寒将为数不多的连城璧存货一概送到了这里。如今陵周开坛饮酒时,倒是突然有些想念甄寒了。
约莫,这就是传闻中的,睹物思人。
年后,经过半月的欢庆休整,繁华喧闹的北丘城开始重新映入眼帘。
萧含大军正浩浩汤汤的从天九城出发,折郁并未随行。
一连半月,折郁都闷在府中研制给苏九晨容身的新躯体。而苏九晨则被宝贝着待在密不透风的室内。
岐山处,仙门短短几月间遭此大变故,两大宗派仙宗一位都纷纷易主,引得仙门众人颇为有微词。
飞烟殿殿外,汉白玉地砖整齐宽阔,慕茗就被绑在那一道用寒铁制成的铁柱上,双手手腕处铐着镣铐。他穿着玄色长袍,黑中带红的颜色让人辨别不出他此刻身上伤口的真实性。
筝月同玄冥站在高阶之上,和慕茗遥遥相对。
苏乐始终未出现在飞烟殿殿外。
筝月挑眉,一身清姿掩不住身上的戾气。她语调轻扬,冷笑道,“如今仙门急需处置这个叛徒,以振士气。没想到先大义灭亲的,竟然是你。如今苏乐于苏门闭关,就算他知道了慕茗的事情,等他赶来,一切也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