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如果自己悄然离开或者暴力反抗,最终的结果就真的是要被天下通缉、自己要四处逃匿了。
“紫儿这个表情……看来,那些梦,不甚讨喜。”盘获沉吟片刻。
他继续说:“要不,姑且将之当做信物,押在孤这儿,届时用‘真的’信物将之赎回,如何?”
盘获的反应略微地跳脱出了穆连紫的设想。
她之前有意那样说,本想着盘获或许会追问自己,究竟想起了那段记忆,又回忆起了什么?又,梦到了什么?
哪一种情形她都设想了一遍,就完全没有想到,他就此作罢,没有追问。
之前,他明明都在不断地试探着、确认着“她”是不是顾芷兮的。
怎么的?现在不重要了?还是不必要了?
穆连紫狐疑地看了看盘获——动作很快,甚至来说只是轻轻地瞟了一眼而已。
从盘获脸上收回的视线转而看向自己的手腕。
穆连紫眸色渐深,似若有所思,不多时,轻轻点了点头。
“确实,自打戴上这个手镯之后,也没有遇见什么好事,想来阿紫是与它八字不合。”
她淡淡地说道。
得到了应允,盘获噙着笑,将手镯摘了下来,然后起身放到了离床榻稍远的一个案几上。
“紫儿说得在理,柳大人送的物件儿,属实与你我二人相冲。暂且就将之放在这儿吧!“”
盘获又再度回到了床畔。
“更何况,等会儿还要脱衣裳,揣怀里也不太合适。”
听到这话,穆连紫眉眼又抽抽了。
这位大哥,不要将话总说得这般暧昧又引人遐思。
对于穆连紫眼里地抗议,盘获已经学会了目不斜视地忽略。
才放好手镯,他便开始宽衣解带。
发冠、外衫脱了还不够,盘获手脚利落地将连带着里衣都脱掉了。
一下子,盘获全身就只剩下一件底裤。
上半身,展露无遗。
看着盘获白皙精瘦的上半身,穆连紫没有半分羞赧,大喇喇地看,心底还竟然还浮现了一种“久违”之感。
感受到了穆连紫直接大胆又毫不掩饰的眼神,盘获轻笑,胸膛还自豪地挺了挺。
“看来紫儿已然对孤颇为熟悉与上心了,脸都不见羞红之色。”盘获调侃道。
如果穆连紫害羞,他会是愉悦的——说明自己对她印象颇深。而现在她神情毫无波动、但是目光又如此直接专注,他没想到自己失望之余也能生出一丝窃喜。
想来,只要是关于穆连紫的,不管她是如何的表达或表现,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只要她看着他,只要她关注着他,他便自然而然的有一种“心满意足”“怡然自得”之感。
这份情感,何时种下又何时滋长,他也有些道不明了。
是因为无情引?他的答案第一反应便是否认的。
虽然中了毒,但他还是有那份理智去区别自己的情动源于什么的。
无情引,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它只是个”引子“,没有情,何来毒?它本身不毒,有毒的是“情”。是以,真的无情又无意,便不会中毒了,也不会引得两人为情疯狂。
是因为她是顾芷兮?他的答案也是否认的。
从前的他,还未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何来情根早早深种?
他对阿芷,更多的是羡慕之情——遇见阿芷开始,他便想着如果自己也能像她一般,面对生活直接又无畏,多好……
他想成为她,却从想现在这样想要将她日日夜夜留在身边。
他对她——穆连紫,有非分之想,是早于察觉她身份之时的……
具体是什么时候,他恍惚了。
“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一回生二回熟呗。”穆连紫小声嘀咕。
“什么?”
短暂陷入自己思绪的盘获一时没有听清。
如果他听到了,自然会先是一喜——紫儿竟然偷窥自己,再然后会是反思——千防万防,太子府的布防竟然防不住自己的宠妾暗地不动声色地偷窥。
穆连紫赶忙摇摇头。
哎,她怎么把心里想的又说了出来。
“殿下,第二式是我要将真气反输入你体内,这……没有必要脱衣裳吧?”穆连紫问道。
避免对方追问,她赶紧将话题拉了回来。
她对卷轴上的内容再三回忆,实在是没发现哪里写着需要脱衣裳的。
毕竟,在第一式的时候,由盘获输真气给她之时,她也没有脱衣裳啊……
“唔,只是孤觉着,穿着难受。”盘获说得很直接。
穆连紫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