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珠子这一回事,穆连缃刚开始是忘了还给她。
到后来,当他无意之间听闻了他那从未谋面的姑母的爱情故事之后,他将很多事情——包括他断断续续偷听或者是自己探询获得的“秘辛”,他便愈发觉得不应该将那颗珠子还给她。
他觉得,既然她已经选择遗忘,或许就是她的选择了吧——不再提及过去。
实际上,如果不是他那性格古怪、心思难以揣测的祖母,穆连缃断然是不会将珠子拿出来的。
他有种错觉,仿佛祖母是故意的,故意让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回家”。
但,他这个祖母,真有这么“善心”?
这点他是不敢打包票的。毕竟,他的祖母从来就不是个善茬,江湖里的传说,都不是传说,那可都是一件件、一桩桩事实堆砌出来的。
江湖中,他的祖母可是站在“恶”之顶端的人——他那大师姐可是几乎继承了祖母的衣钵,为人冷漠得很。这也就是当年他打算将人带回门里之时犹豫的一个点——他是担心师姐拒绝的。
而只要是师姐决定的事,他那个啰嗦的大师兄——很不巧,他这个大师兄也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大堂兄——作为大师姐的第一“舔狗”,大师姐说东,他绝对是“东”之死命维护者。
后来令他惊讶的 一点,没想到大师姐对于带小乞丐回门里没有提出任何意见,甚至还直接将人从他背上接过她,自己将人背回了门里。后来的照料,也都是大师姐主要负责。
“然后呢?人现在在哪儿?”顾荏追问。
实际上,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个答案了。
但是,没有获得确切的答复,似乎不能以这份“肯定”去宽慰自己已经不断涌出的“愧怍”。
穆连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斜睨了他一眼。
然后说:“这个嘛……你先实践之前的承诺,待我安全出了太子府,我就告诉你。”
顾荏没有一丝地犹豫,站了起来,示意穆连缃跟着他。
与顾荏周身泛着的凝重深沉不同,穆连缃一路走一路晃荡,毫不轻松,甚至一度想要很个小曲儿。
他此刻心中甚是得意啊。
进太子府钻的狗洞又如何,他现在不也被太子府卫率亲自护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