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脚程推断苏神医能够在城门关闭前入城,故而想求医之人都早早派了下人在逍遥楼排队等候。
胤禛忙完刚从县衙回到自己住的皇家园林,迫不及待召来苏培盛询问,“可有收到苏神医进城的消息了?”
“回主子爷,底下的人每隔一炷香回来禀报一次,目前还未见到苏神医的马车入城,想来是还在路上吧。”苏培盛躬身回答,心里默默计数,这是今天的第三十二回了。
苏培盛不知主子爷为何那么在乎一个神医,还把人家的小弟子带在身边,命人精心照顾。
对苏神医这个小弟子的态度就跟对王府里的小阿哥们一样,让人搜罗好吃的好玩的送去祁小公子的院中,还特意吩咐下人,对小公子不可怠慢。
要不是听说那苏神医乃是一名男子,苏培盛都想怀疑自家主子爷是变心了,对一个只见了几面的人来如此牵肠挂肚,一天要问几百回对方的消息。
粘杆处的人一天正事不做就顾着打探苏神医的消息。
若非他对主子爷和慧敏福晋之间的感情看得清楚明白,且主子爷出门办差他也一直跟着,知道主子爷并未与其他女子有过密切接触,苏培盛都要怀疑祁元修小公子的是主子爷流落在外的儿子了。
听说舒瑶还没到,胤禛坐在椅子上,问苏培盛,“我之前交代你收拾的院子可打扫妥当了?”
“都已经打扫干净了,院中的一应物品都是按照主子爷您的要求准备的,想来苏神医定会喜欢。”
“那就好。”胤禛赞许颔首,“记住,等苏神医一到城门口,就将他接来园中,她现在的名声太响亮,在逍遥楼等他的人不少,住在那会不得安静。”
“苏神医这一路上应该也累了,不停地治病救人还要赶路,到了杭州城先让她好好休息,再说,她的小弟子也想她了。”
胤禛在心里默默添了一句,我也想她了。
瑶儿的医术过人,他早就想过,若是没有雍亲王侧福晋的身份约束,瑶儿也能够生活得很好,她不是手无寸铁的娇弱女子,单单凭借医术就能够养活自己。
“奴才都已经能吩咐下去了,主子爷不必担心。”苏培盛腹诽,主子爷莫不是真的变心了吧?
来了杭州好几日,也没有见主子爷往京城写信,倒是慧敏福晋常有家信送来,关心主子爷身体安否,差事可还顺利,还说小阿哥们有多想念主子爷。
眼见主子爷要出门,苏培盛想起一件事,整肃神色道:“对了,主子爷,粘杆处的人来报,尽忠松了口,但他要求见了您才说。”
胤禛立马停下脚步,换了个方向迈开步子,冷声道:“走,去听听看,是谁给我送上的大礼。”
直到城门关闭,胤禛的人都没有看到苏神医的马车进城。
因为舒瑶这次压根没打算住在城里。
就像胤禛担心的那样,她一路上以来已经知道住在逍遥楼会不得安宁。
住在城外更安静些。
在到杭州之前,舒瑶吩咐属下在城外不远处买一个庄子,花的是一路上治病救人收到的诊金。
她已经想好了,在杭州期间就住在自己的庄子里,不与胤禛住在一处,方便自己行事。
反正胤禛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需要按时服药就成,有没有她在身边都可以。
挂着苏字木牌的马车行走在杭州城外的道路上。
蓝星掀开车帘向外看了眼,离庄子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回头看向闭目养神的主子,想起之前王爷给主子写信说会派人在城门口迎接,不知道主子是不是忘记了。
于是小声提醒:“主子,咱们直接来了庄子上,需不需要属下差人去跟王爷说一声?属下依稀记得王爷说过会派人在城门口接您。”
舒瑶眼也不睁,神态自若道:“不用,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咱们再登门拜访,这个时辰城门已关,没接到咱们那人自会回去复命。”
“王爷日日来信催您赶来杭州,算准了您今日抵达,恐怕这会儿正翘首以盼您的身影,没见到您该担心了。”蓝星笑着打趣。
“无事。杭州城里耳目众多,我现在是苏云清,并非雍亲王侧福晋。在苏州是为了给王爷治病才住在别院里。”
舒瑶睁开眼睛,缓缓道:“如今王爷都好了,也该拉开些距离,我不想旁人说起苏云清的时候默认是雍亲王的人。”
“苏神医这个身份,不应该与雍亲王交往过密。”
这句话轻飘飘的,仿佛随口一说,但蓝星知道这话是主子在告诫她,应当分清楚她们当下的身份,记得来杭州的目的。
低头郑重回答:“属下知道了。”
“嗯。”舒瑶满意地点头,孺子可教,“咱们好不容易来一次杭州,闲暇之余可到处走走,看看风景,也巡一巡这富庶之地的店铺。”
“是,主子明日想去哪里,属下去安排。”
“不急,杭州这边的事情还没完,王爷不会这么快回京,咱们也多玩几天,玩够了再回去。”
“是,属下遵命。”能多玩几天蓝星求之不得,她此前也未到过杭州,但听过不少杭州风景美如画的传言。
主子有句话就说过很多次,叫什么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天堂不知道在哪,苏杭她是知道的。
“主子,到了。”
赶车的清沐话音刚落,杜若的声音随之响起,“属下恭迎主子。”
“免礼,都起来吧。”舒瑶下了马车,随杜若去她的房间。
杜若提前了三天来这儿置办家业。
三天时间买好了庄子,布置收拾妥当房间,接手的佃农也都一一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