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本就是鬼迷心窍才说出了那句话,时厌并不想和一个陌生人谈论自己的感情。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杂草,“不用了。”
“每个人都有爱和被爱的权利。”
女人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他的弟弟就没来得及娶肖涵,她永远忘不了自己在弟弟墓前听到的哭诉。
“我都没来得及为你穿一次婚纱,我追了你三年,你好不容易答应我,你怎么可以这个时候反悔……”
她眼含泪水,冲着时厌定住的背影说:“忌惮于坏人的可怕,反抗黑暗势力的我们连爱人的勇气都没有,那才是这个世界莫大的悲哀。”
“况且,爱是软肋,也是盔甲。若是她明知这一切还愿意和你在一起,那你该多么幸运。一个人遇到真爱的机会太渺茫,好不容易碰到难道不该紧紧抓住吗?”
女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压抑着喉咙的翻滚,“抱歉。我不知道你的情况是怎样的,但谢谢你听完我的话,也希望能给你带来一些帮助。”
时厌一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真爱,多么圣洁的词汇啊。
父亲爱他,但是他更爱祖国。母亲爱他,但是更爱父亲。冷叔叔也爱他,但是更爱母亲。
至于其他人,他们根本不爱他,他从来不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现在他有了想要偏爱的人,可讽刺的是,他却不敢去爱。
爱和被爱,似乎都与他无关。
南栎,若我将自己的所有都剖开,你愿意爱我一次吗?
若是你愿意,我一定拼尽全力全身而退。给你一个完完整整、清清白白的时厌。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终将他内心本就脆弱的冰墙彻底击碎。
一步一步,由犹豫变得坚决。
若是你不愿意爱我,也没关系,那我便无所畏惧。
……
南栎和顾瑾年在外面走了没一会就回病房了。
南栎嘴上说着天气有点凉,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不过是个借口。
往年除夕夜她和蓝家人吃完饭,都会和幼宣聚在一起,一起听炮竹声响,一起在钟响时许下新的愿景。
她倚靠在窗边,看着天边的残月,不知道幼宣现在在哪,她的骨灰有没有人帮她留下来…
她揪紧身前的衣服,她可真没用,幼宣生前她护不住她,如今她死了,她连她的骨灰都找不到。
顾瑾年怎么看不出南栎情绪不对,但这人进了病房就站在窗前默不作声,他不知道她到底忧伤什么,更是无从安慰。
但看着她一脸痛苦,他还是没忍住走过去将人搂在怀里,
“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知道怎么做你能舒服点。你告诉我,我一定尽全力。”
南栎摇了摇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明明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但她愣是没让眼泪滴下来。
“谢谢。我只是觉得自己可真没用,唯一的朋友都护不住。”
“你若是没用,那些之前被淘汰的人岂不成废物了。你一个姑娘如何与那些底蕴深厚的世家对抗。”
学着时厌的样子,他轻柔地抚摸南栎的脑袋,
“你放心,我们一定都能拿到最后的势力。过去很遗憾没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未来我一定用命保护你,绝不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南栎有些哭笑不得,“顾瑾年,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这话特别像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