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他开口,先前那些跑出去的人便又从另一个方向跑了回来。
看见他们的时候,都有些惊讶,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脚下就像灌铅了一样,无论如何,都没法挪动半步。
见有人回来,他们也松了一口气,出来的时候,二十九个人,如果他们乱跑,死在山上的话,自己回去了,也没法交代。
赵程程在地上点燃了一个火堆,没一会儿,便看见陆续有人跑了回来。
见人差不多到齐了,便扬声叫道:“别跑了,再等一会儿,人都到齐了,我带你们出去。”
这时也不知是谁反驳了一句:“说的好听,若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当即就有人反驳道:“孟志,你怎么能这么说?
梁公子只是邀约我们前来聚餐,又没有逼你,现在出了事,你怎么能都赖在梁公子身上?”
那个叫做孟志的家伙却冷哼一声:“邀约?以他的家世,让我们来,我们敢不来吗?
你们家无权无势,没有当官的,也没有经商的,一穷二白,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可我们呢?
我们这些拖家带口的,怎么敢得罪他梁员外这种人?”
:“梁兄有什么家世,入院这么久了,他可有说过自己是哪家哪家的少爷,可有拿家世压过你们?
你们自己心怀不轨,看人家花钱大方,凑上去巴结,到头来还要怪人家让你起了贪念!”
:“哼,他不说就是没用家世压人了吗?你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懂什么?
且不说那一桌珍贵的山珍海味,就今天那一筐新鲜水果,都能买下一座城池了!
那不是单单有钱就可以买到的,有些水果,连我爹都没见过,这种人邀约,你敢不去?”
话一出口,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这些原本就害怕的人,竟然将这次迷路的过错,归咎到了赵程程身上。
一时间,竟然有许多人开始怪罪她不该带他们到山上聚餐,甚至还有觉得她触怒了山神,要将她烧死,以求山神放过他们。
生死之间,往往能看清一个人最恶劣的一面,也往往能看清一个人最美好的一面。
有人想烧死赵程程,就有人反对,双方争执不下,竟然动起手来。
但他们争执的中心,却若无其事的扒拉着火堆,还往里面扔了一个叫花鸡,散漫悠闲的好像众人说的不是她一样。
等他们架打的差不多了,之前跑掉的人也陆续从四面八方回到原地。
其中一个没跑走的少年,攥住被吓得直哆嗦的友人,好奇的问:“周兄弟,你方才明明是往南跑了,怎么又从北边回来了?”
赵程程扒拉火堆的木棍停了下来,扭头问说话的人:“南边是哪边?”
此言一出,原本闹得厉害的人群里,便又爆发出一阵骚乱:“你们看,他连方向都不认识,还说要带我们出去!”
王骄阳闻言,立刻反驳道:“分不清方向又怎么样,她带你们上山的时候,也没把你们弄丢!”
对方似乎也不再忌惮王骄阳的背景了,顿时怒骂道:“你们都是一伙的,如果我们今天死在这里了,那就是你们害的!”
说着,便又想动手,却被冻得打了一个喷嚏。
此时的气温越来越冷,赵程程点燃的火堆,也被不知从何处来的风给吹灭了。
她也不生气,只是摸黑对冻得瑟瑟发抖的众人高声喊道
:“现在天色越来越黑,大家都看不清东西,为了防止有人走丢,我们还是手拉手,再报一次数吧。”
这次却没人回应,他们的信任,已经在一次次的恐惧和绝望中逐渐消失了。
马文才此时及时出声控场道:“现在除了听他的,你们谁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