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程程见状，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生怕他盛怒之下，再张嘴咬自己的脚脖子。

挪完之后，赵程程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才是蛇，怎么能怕人咬呢？

随即她又是坏笑一声，欺身坐到还算平整的石头边缘，朝法海招了招手。

后者黑着脸上前一步，仍是眉头紧锁。

赵程程往他身上泼了一把水，好声好气的解释道：“我这不是为你好呢么……

佛家戒骄戒躁，第一条戒律就是杀生，人家好好地修炼那么久，也不吃人，也不害人，你上来就把人杀了，多大的罪过啊。”

法海下意识一甩袖，挥开赵程程泼过来的水花，逼近她怒道：“你怎么知道它没有害过人？你认识它？”

顿了顿，他又咬牙切齿的说：“还是因为它浑身长毛，你喜欢？”

：“哎呀，反了你了，还敢犟嘴了！”

赵程程眉毛一挑，弯下腰来，双手伸进水里，又是大大的一捧水花泼了过去：“戒嗔戒怒，你犯戒了你知道吗？”

距离太近，法海没来得及抬手，顿时被泼了满身满脸，他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来刚想说话，却后知后觉的发现此时两人的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

他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愣在了当场，原先憋在肚子里的一腔怒火也猛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方才自己想说些什么，都被他抛诸脑后。

坐在石头上的赵程程这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她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眼此时的法海。

一身白色袈裟被水打湿，薄薄的布料透出他胸口紧实的肌肉线条，一路延伸到水下看不见的位置……

像是受了诱惑一般，赵程程的瞳色越来越浅，最后竟缓缓变成了浅金色。

她慢慢抬起手来，虚捏住法海的下巴。

后者紧张极了，水下的双手下意识握成拳头，身体也不自觉地前倾，甚至连脚后跟都微微翘起，整个人不自觉地靠近面前这个让自己没了主意的女妖。

赵程程俯下身子，缓缓凑近那张常年结着冰霜的冷硬俊脸，近到连呼吸都喷在了他的鼻梁上。

法海慌乱极了，耳朵早就红成了草莓的颜色，就连胸前的皮肤都被染上一抹薄红，可他却不想挣扎，也不想反抗，遵循着自己的本能，缓缓闭上眼睛……

：“咚！”

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弹到了他额头上，他睁开眼睛就看见赵程程得意洋洋的坏笑：“小和尚，你刚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呀？”

法海下意识捂住额头，满脸通红的怒道：“蛇妖！你……”

话没出口，他便止住了声音，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可赵程程闻言却不乐意了，瞪大眼睛凶道：“你吼谁呢？给你个机会好好说话！”

法海脸红脖子粗的愣怔半晌，缓缓的垂下眼帘，喃喃道：“抱歉……”

说着，他又抬起眼睛，仰头看着赵程程，眼睛里闪着莫名的情绪，一语双关的说：“方才贫僧破戒了。”

嘴上这样说着，可他那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赵程程，眼中闪动着期待的光芒。

像一个亲手将自己送入狼口，还扑闪着大眼睛，一个劲催促大灰狼吃自己的小鹿。

无形的撩最为致命，这种话从一个如此古板的和尚口中说出来，让人听出了一种羞涩又无措的感觉。

可他的眼神中却带着缠绵的引诱意味。

这种情形让赵程程这个一贯神神叨叨的老阿姨都有些招架不住，她屁股往后挪了挪，又将脚缩回到石头上，站起身来东张西望。

：“咳咳咳……嗯，今天天气真好……”

法海一愣，眼中顿时恢复了清明，他垂着眼睛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半晌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半晌都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