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这话说出来,别说别人了,就连高窈窈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皱眉阻止道:“师傅,您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了啦?我听着好难受的!
你表看她修为高,就害怕……或者什么的,我们两个是朋友了啦,她不会来找我麻烦的,你放心好啦。”
黄家太奶有些不好意思,不悦的啐了自家熊弟马一口,暗地里还一个劲的埋怨她缺心眼,嘴巴像个棉裤腰似的,什么话都往外说,让自己丢了面子。
两人说这两句话的功夫,他们身后堂子上的一个蛇属仙家憋不住了,也不管屋子里有没有别的修士,当场就把香炉里的香撅了,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坐在沙发上的中年大叔,头也不回的冷声对高窈窈道:“干他。”
沙发上的两人一仙都闻言一愣,高窈窈抓抓下巴,犹豫着开口劝道:“师……师傅,我……我觉得……”
:“嗯?”
那蛇属仙家目光一凛,杀气腾腾的眼神直接刺到了高窈窈身上,吓得她一哆嗦,但好歹赵程程的手还握在她手里呢,如果真挨揍的话,好歹她还能帮自己挡一下。
这么想着,高窈窈又多少鼓起了一点勇气,硬着头皮道:“师傅,我……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讲理,不然……”
:“干——他——”那仙家明显不乐意,连语调中都充满了不耐烦,但好歹这是自家的弟马,他说完以后,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你师父回来不会生气。”
你骗人!
我师父明明说过,蛇属的仙家都记仇,压不住脾气喜欢打架,叫我小心点别被你们影响,走歪路什么的……我要是听你的,她回来不至于朝你发火,换做是我,可就不一定了,她打我的时候,你又不拦着……
高窈窈委屈的想着,口中却还是忍不住想再争取一下:“蟒师傅,我师父她……”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对方一个眼神吓得憋了回去,可怜巴巴的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赵程程,希望能从对方那里获得帮助。
没成想赵程程也没跟自己站在同一条线上,而是无辜的眨眨眼道:“我觉得他说的对呀。”
说着,她还用下巴指指沙发上气呼呼的中年男人冷哼一声:“我也觉得你可以削他,你瞅瞅他……谁家好鬼上人家香堂来呀?一点规矩都不懂啊,这纯纯是没把你们这一堂子仙家放在眼里呀!这不纯找抽吗!”
说着,她又指着茶几上多出来的那个杯子道:“那是你倒的吧?你倒还挺有礼貌……还给他倒茶,喝他大爷茶?让他喝尿去吧!
他这是打你们脸呢,既然他把你们家香堂的脸当屁股擦,那就别怪人家老仙儿把他的脸当屁股打!草,没特么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哎呀~他还有脸瞪我呢……你他妈要死啊?草……他骂我你听见没有……你听没听见,他骂我……老公……不是……老高你说句话呀~~~”
高窈窈:“……”
寻思了半晌,这颗小土豆子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堂子上的蟒家师傅说的“干他”是什么意思,不禁低声惊呼道:“原来您说的是这个意思啊!”
对方眨眨眼,看向她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疑惑,高窈窈浑然不觉,还兀自喃喃自语道:“我……我还以为您让我打那个大叔呢……”
蟒家师傅:“……”
无语的盯着高窈窈的头顶的发旋看了半晌,他神情复杂的移开了眼,想了想,又有些尴尬的捂了一下眼睛,有些不想承认当初那个蹦着高儿跑到白玉柔面前毛遂自荐,说什么都想报名进高家香堂的那个傻瓜就是自己。
赵程程看的好笑,反手一拳将那个已经骂着脏话冲上来想跟自己动手的恶鬼打翻在地,又抬头瞅着尴尬到恨不得当场挖开一条地缝钻进去的高窈窈笑道:“害~多大点儿事儿啊,你别整的跟我扒你裤子了似的。
我之前也不懂,是之前一个同样出马的朋友告诉我的,那些来看事儿的人,身上不管带着什么东西,都不会跟进别人家堂子的,这是最基本的礼数。
就算是冤亲债主,来讨债的,只要人家大仙儿让事主进门,那他们就应该掂量掂量,自己这债讨的应不应该了。
这么说吧,你跟别人起了纠纷,别人把你告了,到法院门口,你怎么着都得板板整整的,按规矩办事吧?你不能进法院跟上自己家炕头似的,叼着小烟儿,喝着小酒,还盘腿儿坐人家法官桌子上吧?不合适!
你瞅瞅这玩意儿,你瞅他刚才那出,都要把你这香堂当自己家了。虽然香堂不至于像地府那样,属于最正规庄严的司法机关,但是人家也是拿文书办事,天庭地府都有人家档案的正规单位,她跑到你这里来耀武扬威,你不干他说的过去吗?你把你家老仙儿的面子往哪搁?”
赵程程说这话的功夫,突然觉得头皮一凉,抬眼望去,只见堂子上一个老头儿模样的仙家正眯着眼睛,精明算计且带着些猥琐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要笑不笑的咧着嘴,还发出嘎嘎嘎的可怕声音。
她摸摸自己的脸,没发现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遂不可置信的问高窈窈:“我说错啥了?他为啥嘲笑我?”
:“没有的事!”高窈窈大手一挥,信口胡诌道:“我们高家香堂的大仙怎么会嘲笑客人呢?”
:“我信你个鬼!”赵程程一指头戳到了高窈窈的腰子上,一个劲的用下巴指那个仍在嘲笑自己的老头,示意她回头看:“你瞅他……你瞅他那出!他还搁那笑话我呢!”
高窈窈眉头一皱,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堂子,愣了一秒后,转过头来强行否认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家狐师傅笑的多慈祥啊,怎么会嘲讽你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