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高恒摇了摇头,“娘,我看过了,这宅子不光是门被看住了,就是咱们现在住的这进院子,院墙外头都围了一圈的人,还有狗。”
刘氏夫人身子微晃一下,但很快就又站稳当了,说:“他们这是把我们当贼防了?”
高恒没说话,何止是贼啊,他父亲不死,就很难称了某些人的意了。
刘氏夫人:“现在不行,那晚上再想办法。”
高恒不是要让他母亲伤心,高二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他说:“娘,就算我们找到了大夫,这位愿意跟我们进来吗?”
他们可以做贼似的出这宅院,可人家大夫愿意跟他们做贼似的进这宅院吗?
刘氏夫人:“大夫不愿意来,那至少我们得为你爹拿到药,外伤药,大夫不给,药铺里也有吧?”
高恒点了点头,“好,晚上我想办法出去。”
“别,”刘氏夫人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别让人知道,你是为了高千里求药。”
高二少拳头狠狠地握着,但很快就又很是无力地松开了。
“今天城门那里,那些屎尿是为我们准备的吧?”刘氏夫人这时又小声道。
高恒:“我听邵全骂赵凌云来着。”
刘氏夫人:“赵凌云?”
高恒:“他是赵将军的弟弟,爹让老伍和老陆送赵峥他们上京,就是来投奔他的。”
刘氏夫人忙就道:“所以是他帮了忙?”
高恒:“娘你在车里没看见,我是看见了,过了城门就有好些人躺在粪水里,在我们来之前,城门那里已经打过一架了。”
刘氏夫人只闻到了臭味,城门里是个什么情形,她是真没见着。
“这还真是赵凌云帮了我们高家一把,”刘氏夫人小声说。
高恒:“娘,现在京城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还一无所知。”
刘氏夫人看了次子一眼,她这个儿子生性谨慎,让他跟着上京,也就是冲着他的这份小心谨慎。她这儿子,现在还没确定赵凌云是敌是友呢。
“老二啊,”刘氏夫人叹一口气,看着高恒道:“现在是我们高家落难的时候,历来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就难得了。如今我们高家能给赵凌云什么好处呢?”
你还怀疑人家要挟恩图报?赵凌云能图他们老高家什么啊?
“你爹已经这样了,”刘氏夫人说:“他命都要没了。”
一个快死的人了,还值得旁人算计吗?
高恒:“娘,我不是说他……”
“你还是没想明白,”刘氏夫人冲儿子摆了摆手,让儿子不要再说了,自己说道:“在边关,我们高家是顶天的人家,可在京城,我们的话算不上是话的。老二啊,我们如今是求活,高高在上,你那一身的傲骨都要不得了。”
刘氏夫人这话说的很是卑微了。
高二少书生气有些重的一张俊脸扭曲着,他不想认同母亲的话,可他又反驳不了。
“赵凌云的这个恩,我们老高家要记下,”刘氏夫人十分郑重地跟儿子道。
(其实那位只是打架闹事的时候,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