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

无法动弹的严嵩看着供氧舱外面色明显难看至极的容野，眼里笑意渐盛。

“在书里......”老人的语调放的极缓，视线落在容野脸上，没有错过对方神情间的每一丝紧张和阴沉，“奥尔斯顿和小初眠才是一对。他们彼此欣赏、彼此喜欢，到最后相恋相爱，还有了聪明健康的孩子，就像童话故事那般有个完美的结局。”

「咔嚓」

容野身坐的椅子扶手被捏断了一角。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受不住了？”严嵩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容野微眯着眸一脸阴沉，“你在骗我。”

“骗你？”严嵩一怔，随即嘴角扬起弧度，“你当然可以认为我是在骗你。不过他们两人未婚夫妻的关系你又如何解释？”

“在书里，他们两人先订婚成为未婚夫妻，后来再举办盛大的结婚典礼。而现在，虽然看上去你跟小初眠是一对，但实际上，整个潘多拉星系的人都知道小初眠的未婚夫是奥尔斯顿，不是吗？？这不就是兜兜转转的确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吗？”

“我说过，书里发生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无论你如何努力，该发生的事情总还是会发生的，哪怕不是当时发生，兜兜转转也会用一种你无法预料的方式意外出现。”

“小野，她终究不会属于你。”老人眼里泛着浓浓的同情。

「咔嚓」

椅子的另一侧扶手也被捏断了。

“我要怎么留住她？”容野眼神坚定。

“噢？”严嵩讽笑，“不质疑我了？”反而开始请教他了？

“我、要、怎、么、留、住、她？！”容野一字一顿重复去，眼里泛着怒火，脖后颈再次出现着翻覆的龙鳞。

老人低笑的有些停不下来，好半晌才气息不平地说了两个字，“灭世。”

“什么？”容野蹙眉。灭世？什么灭世？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老人不答反问，突然问向了其他，“你了解黑洞吗？”

「黑洞」？

容野蹙眉一瞬，静默稍许后突然想到之前在木泰王宫里，眼前老人的克隆体跟初眠说过的话。当时老人的克隆体故作玄虚，只提及了潘多拉星系有越来越多的废星，而那些废星正在以令人咂舌的速度变成黑洞。

容野心里咯噔一下，“这跟黑洞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妄图让黑洞吞噬整个潘多拉星系，从来达到毁灭世界的可能？”

“为什么不行？”严嵩突然把话接了过去，一脸的理所当然，“所有人都认为黑洞能吞噬一切，一旦被黑洞锁定目标便会陷入永生死亡。但你是否有想过，或许我们才身处在黑洞之中？在那黑洞深处，我们无法查探到的另一头，或许才是真正的世界？？”

“你简直疯了。”

“疯了？哈哈哈哈哈哈......”老人在供氧舱里狂笑不止，随即突然一声大吼，“是这个世界疯了！！这个世界根本就有问题！！”

“潘多拉星系诞生了数百亿年，即便是从有人类文明开始也至少有数十亿年了！！可到至今，没有任何一个星球能探测到潘多拉星系以外的任何生命体！！你有想过为什么吗？！！你知道这有多可怕吗？！！”

“如果一条鱼在漫漫时间长河里寻找不到其他鱼，那便只能说明它被人养在了鱼缸里！”

“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就是一只鱼缸！我们看见什么、经历什么，都是由鱼缸主人来决定的！！”

“哦不，我应该说的更恰当一些————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就是一部小说，里面所有人所有事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由小说作者来决定的！我、你......都不过是书里微不足道的一个小角色而已！！我们看似有操纵自己人生的权利，但实际上每个人的结局早就被注定了。”

“你要想破了这结局，能做的便只有毁了这个世界、撕毁这本书，让自己成为世界主人、成为执笔人！”

供氧舱里，老人情绪激动，滔滔不绝。

供氧舱外，容野听的瞳孔猛缩，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