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抿了抿唇，收回这些思绪，亲自给苏盏开门。

殿里没有殿外的冷风，苏盏感觉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就暖和了许多，不过他注意到这宫殿里竟然有张大床，于是问北岁初：

“这是你的寝殿？”

少年的回答滴水不漏：

“嗯，书房还没有收拾好，太傅先在寝殿授课吧。”

黄太监：“......”

明明我下午就把东宫所有房间都收拾好了！

苏盏倒是不怎么在意在哪个房间授课，一旁跟着的侍从把书递了过来，苏盏说：

“今天教你《慎子》吧。”

少年的声音乖乖的。

“是。”

两人一同坐在桌案前，苏盏只要一抬起头就可以看到北岁初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样子。

苏盏：“......”

北岁初问：

“太傅怎么不说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苏盏：当然有问题，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了，看得我心慌！

但这样的话最终还是被苏盏憋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在他眼里，北岁初就是一个脆弱的小可怜，苏盏怕自己一句重话就把这个小可怜的净化值给吓没了。

苏盏收敛心神，继续念着588在脑子里给他传送的这些为君处政的知识。

“民杂处而各有所能，所能者不同，此民之情也……下之所能不同，而皆上之用也。”?

“愿陛下慧眼识才，知人之明，举贤用能，使贪使愚。”

苏盏并不觉得自己对少年有多重要，他其实只是少年人生中的过客而已，可以和他一起走一段路，走过了这段路，少年得到成长，也就可以自己独自一人了。

桌上的烛火摇曳了几下，在案上滴落着烛泪，房里的侍从早就被北岁初赶了出去，只剩下少年和苏盏两个人。

昏黄的烛火衬的苏盏清冷的脸庞柔软了许多，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抚摸上他的脸颊，北岁初的眼神渐渐幽深。

苏盏好不容易才把588转给他的这些帝王之道读完，一抬头就发现他家小可怜好像在发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

靠，这小崽子。

苏盏打心眼里把北岁初当自己的儿子看，他想着哪天就算自己不在了北岁初也能当一个让世人景仰的好皇帝，所以他才会特意让588去找一些适合他的书。

可这人竟然搁这发呆！

苏盏恨铁不成钢，当下就把书一丢，直起身来，手却还撑在桌子上，微微弯下腰，直视着北岁初，两人的脑袋只剩下几厘米的距离。

北岁初恍惚地看着不断靠近的苏盏，呼吸都乱了一瞬。

少年感觉苏盏说话间的气息就在自己的皮肤上缠绕着，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战栗。

“太傅......”

苏盏打断他的话，清冷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殿下既然已为太子，应该勤加苦练，不要辜负了圣上的期望。”

北岁初的眼神一闪。

“那你呢？”

苏盏：？

“太傅对我，也有期望吗？”

“自然是有的，微臣希望殿下能成为一个明君，所以还请殿下认真听课。”

苏盏说完就直起了身子。

两人的距离倏然就被拉远，北岁初有些怅然若失。

下一刻，他却笑了。

“岁初谨遵太傅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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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慎子·民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