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想留，早就自己一个人昭告天下了。

苏博离开后，苏盏又等了一会儿，等到了谢潜。

少年的脸色有些苍白，眉眼之间还有掩藏不住的疲惫。

谢潜不发一言，默默行礼告辞，把狐狸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回去的路上一直不发一言。

老国师让人给皇帝传话：

“此子可成大业，若不拘于高阁，将会抢去皇家的民心。”

“不为皇家所用，则为皇家所弃。”

少年一回到住所，就狠狠地吐了，苏盏围在少年身边，知道干着急也没用，在脑海里问588：

“发生什么事情了？”

588卡了三秒，然后也狠狠地吐了一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苏盏说：

“宿主，太恶心了，你别看，你千万别看。”

苏盏当然不会上当，善解人意地说：

“我知道，我不看，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能让苏盏也中招的588只能乖乖招来：

“老国师把皇家的秘辛都给谢潜看了，皇家的秘辛嘛，当然有些变态和恶心，谢潜应该是一时之间没受住，不行了宿主，我先去吐了……”

苏盏贴心地叮嘱它：

“不许吐在系统空间里。”

结束了和588的对话之后，苏盏仰着头，看着坐在案前的少年，内心叹气。

少年现在应该在怀疑人生。

毕竟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谢鸿一直给他打造一个要永远对皇家忠诚，皇家就是终生信仰之类的高台，现在高台突然间不是那么神圣了，反而多了些阴暗，是个人都会受不了。

苏盏有些心疼。

他知道老国师这样做的用意。

他既然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谢潜，其实就已经在让他做选择。

要么帮皇家保守秘密，要么被皇家秘密解决掉。

少年才子突然间病死府中，对天下来说，似乎也可以接受，不是什么太过荒谬的事情，惋惜一句，就被抛在脑后了。

更何况，少年肩上，还担着一个氏族的兴衰。

谢潜低头，看着爬到自己怀里的小狐狸，伸出手接住了他，默默摸着狐狸的毛。

白色的毛发突然被沾湿了一小块，苏盏仰头，扒拉着少年，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头蹭掉了谢潜脸上的泪。

那是少年对这人间的妥协。

也是少年的成长。

苏盏最终还是决定再帮帮谢潜。

虽然他知道，谢潜终究会慢慢变成之后不卑不亢、受人敬仰的国师，但只要一想到谢潜的人生一直都是这么压抑，苏盏就很心疼。

“所以宿主，这是你自己要多花积分的哦。”

588努力记着每一笔账，向苏盏展示自己的公平公正公开。

“是是是，八老师算数最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