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是肯定要进行的,现在李婷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状态,随时可能离世,必须手术。
但也要同时征求家属的意见。
李婷的老公叫做张勇,是山川人,在燕京的建筑工地打工。
两个人到燕京5、6年的,男的在工地做一些体力活,女的则是做饭。
他们是为燕京的城市化进程作出了伟大贡献的。
但是非常可惜,两人至今在燕京既没有户口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住房。
只有跟着工地东奔西跑,希望能够多赚一些钱。
昨天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张勇说,他来燕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多挣一些钱,能够回老家,把村里的房子修得漂亮一点,让孩子能够有条件念书,长大之后有出息,做一个知识分子,不要像他一样在工地上做体力活。
两人没有户口没有住房,当然在燕京这边也没有医保和社保。
所以在面临天价的治疗费时,张勇都已经迟疑了——这个人到底要不要救?
还好,就在张勇要放弃的时候,国家已经明确了,这一类型的疾病是由国家买单治疗,张勇这才放下心来。
所以当屈萍和张勇沟通的时候,张勇的第一句话还是,“这种新的治疗是自费吗?花钱多吗?”
他并没有关心李婷接受治疗之后身体会有怎样的反应,和过去有什么不一样,而是关心这种治疗手段花钱到底多不多。
劳动人民果然是最朴实的,也是最现实的。
屈萍很是了解张勇现在的心态。
你说张勇担心自己的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吗?
肯定是担心,没有老公不在乎自己老婆孩子的,如果说不在乎,张勇也不会冒着严寒在医院外面守了这么多天。
但是对底层人民最现实的问题就是经济的问题,要是没有钱该怎么治?
屈萍很的声音和温和说道:“国家已经明确,要不惜一切代价拯救生命这类型的疾病,治疗费用都是由国家买单的。”
“我现在和你说一下患者的治疗情况和治疗成功之后今后生活会面临的一些情况。”
屈萍尽量用让人能够理解的语言告知了张勇,李婷再采用联合菌落治疗办法之后,身体会出现的一些情况——
为了避免肺部的严重感染造成败血症,在联合菌落治疗方法完成之后,医院将会完整地切除李婷的肺部。
因为目前联合菌落依旧处于初步发展阶段,所以说为机体供应的氧气肯定不如肺部要充足和均衡,李婷今后不能够从事重体力劳动。
此外,失去了肺部之后,李婷的说话的声音不再像以前那么的自然,声音会有一些怪异。
最后就是因为菌落是需要培养液的,李婷需要定期到医院补充联合菌落的培养液。
并且为了保证菌落能够从电离之中获得能量,李婷的身体中也会安装电泵,该电泵电源虽然和心脏起搏器有类似的原理,但是也不排除损坏,可能要开肠破肚进行更换。
而由于目前联合菌落的治疗方法,只是在夏国科学院医学中心进行过尝试,所以今后李婷要想更换或者是添加培养液要么去江州找长天科,或者只能在燕京找燕京科学院的医疗中心。
并不是特别的方便。
不过屈萍说道:“因为李婷是在治疗方法的第1个普通病人,所以长天科技会为你们提供上门随访服务,同时也会为你们的减免此后所有的培养液以及治疗费用。”
“只是患者经过治疗之后,身体会出现什么其他的异常情况或者副作用,这一点没有更多的实例和医学证据。”
屈萍在和张勇交流的时候,国内外的媒体都是在周围扛着摄像机拍摄着录音着。
2012年到2003年的这一次事情,也让大家明白了,有些东西开放透明要比捂着好。
所以他们同意媒体在不影响双方交流的情况下,在旁边进行拍摄和记录。
一方面是表达所有关于该疾病的情况都是公开透明的,另一方面也是向全世界告知,夏国从上到下最真实的就是普通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国家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治患者的生命。
张勇没有念过很多书,屈萍说的这么多内容,他有一些听懂了,有一些也没有明白。
张勇连连点头说道:“只要能够救治我老婆和孩子的性命,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说完之后,张勇在手术告知书和同意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此时手术室正在紧急进行手术。
这一次手术多个科室进行配合,外科医生需要在舒柔的主导下完成既定的手术内容。
在联合菌落移植成功,并且完全发挥作用后,舒柔这边才会让医护人员关掉ECMO,并且尽快进行肺部再做手术。
夏国国家电视台,地方电视台,以及国外的BBC、CNN、路透社,法新社、德新社《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多家知名媒体都对李婷的手术进展和屈萍和张勇对话的情况进行了全方位的报道。
此时在夏国科学院处于封锁状态,凯利也看到了夏国电视台的视频报道,并且收到了家人发来的邮件—《泰晤士报》的英文报道。
凯利忽然之间有一些感动和震撼。
西方人的命贵,大家都死不起,而夏国人口多,国家很有可能会不珍视人命,这是凯利之前对全球各个国家人民生活现状的理解。
但是现在他在夏国,也看到了夏国媒体以及泰晤士报如实的报道,完全颠覆了他过去的想法。
凯利很确切的知道,要是联合菌落治疗方法能够成功,并且被西方人所掌握。
那么这种治疗方法一定价格相当的昂贵,不是针对普通的患者,而是针对那一些有权有势的群体。
而在夏国,使用该治疗技术的是普通的劳动病人。
此时,在米国克利夫兰诊所,呼吸科的专家和教授们也在关注着夏国的情况。
这一次疾病几乎只在东亚地区发生,所以和米国几乎没有什么关系。
米国的相关专家和学者能够隔岸观火,并且好好的研究一下该疾病的相关情况。
克里夫兰诊所是米国最权威的呼吸科医院之一,也是目前全球为数不多能够进行肺部移植的医院。
该诊所的首席呼吸科专家,哈佛医学院和斯坦福大学医学院双料博士凯尔卡森教授对着下属和他所带的学生说道:“你们搞清楚夏国人到底是用什么方式去治疗李婷的情况吗?”
下属和学生们都摇摇头,显然不知道夏国里面的治疗手段。
克拉夫兰诊所这边已经通过内部的渠道拿到了李婷的相关病历(当初李婷情况严重时,夏国的相关专家咨询过米国这边肺部移植的相关情况,所以像米国这边提供了李婷的一些病历资料,包括肺部的CT。)
凯尔卡森说道:“我们都应该分析过李婷的病理情况,特别是她的肺部CT,肺部已经大面积的感染,并且纤维化,就临床医学而言,除了换回这条路以外,根本是无药可医。”
“但是因为李婷现在的特殊情况(身怀身孕),以及夏国肺外科的技术,所以在夏国实施换肺可能性为0。”
“而因为该病情的传染性,所以李婷也根本不可能转运到米国进行换肺。”
凯尔卡森说道:“我的判断就是——死刑!”
凯尔卡森又觉得十分荒唐和可笑,“夏国人居然搞出了一个什么联合菌落方法,希望用菌落的手段来治疗已经感染了肺部。这恐怕和当初鸦片战争时夏国人的军队,在海边用狗血驱敌有异曲同工之处吧。”
凯尔卡森说完这话之后,团队和他带的学生哈哈大笑。
凯尔卡森又说道:“不过我们的实验室对这一种病毒十分的感兴趣,要是能够拿到一些毒株和样本回来研究就很不错了。”
在凯尔卡森和他的下属团队以及学生谈论李婷病情的时候,整个舆情和谈话的氛围都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而是仅限于医学的谈论。
甚至有学生在私下打赌。
“施德利,也不要咱们赌一把,这个患者什么时候会死掉?”卡利基说道。
施德利详细的看着肺部CT,说道:“可以呀,你要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