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可知道这家医馆?”
“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这有什么奇怪吗?”对方露出了不解和迷惑,他探不出蒋慎言关心此事的原因,不知这跟他们东家的死有什么关系?
“那个阿平可与这医馆的人有来往?”
“这……小的不清楚,不过昨日来的那位苗郎中,以前曾在那间医馆挂名的,不知这算不算往来啊?”
蒋慎言听得眼睛一瞪。掌柜的却没停下来,继续道:“他擅长治花柳病的,有了些名声之后就出来单干了,这东西十二桥很少有不知道他的,啊,我们也是担心东家沾了不干净的,昨夜才特意请了他来瞧。”
没错,这位姓苗的郎中名气很大,蒋慎言就是如此从一些姐姐们口中听过他的名字。这倒是让他卡得严丝合缝。常在东西十二桥走动,那最是容易传递消息了,而且身为医者,是无需受宵禁管制的。昨夜闹得满城风雨,也不会有人伸手拦住一个挂着牌子背着药箱行色匆匆的郎中盘问的,安陆城只要他想去,没有去不了的地方。
此人可疑。
蒋慎言看了眼再无生机的彭伟材,又转头给影薄递了个眼神。对方很快就与她所想相通了,对掌柜的肃面冷语道:“那个叫阿平的伙计何在?把他带来,我们有话要问。”
掌柜的成年盘账待客,怎会读不懂眼下的气氛?听闻两人忽然追着阿平的事不放,就知道其中有大问题了,故而不敢耽搁怠慢,赶紧忙不迭的出门去唤人。没一会儿功夫,那伙计就被催促进来,板板正正站在他们面前了。
可巧了,这不就是刚刚给他们开门的那个人吗?
“你就是阿平?”影薄往他面前挎刀一立,压迫十足。
“是我。”被唤阿平的伙计语气虽不慌张,但多有试探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不安。
“昨夜你自行请命出去请了郎中过来?”
“呃,是的。”阿平解释道,“当时东家昏迷不醒,大家都吓坏了,手忙脚乱的,我想着自己腿脚比较快,就主动要求跑腿了。”
“你倒是遇事不慌。”
“不不,实际慌得很,心里跟敲鼓似的,可人命关天,不敢耽搁。”
至此,蒋慎言还未从他脸上看出遮掩来,便接着影薄的话问道:“昨夜请苗大夫过来,是你自己的判断?还是掌柜的特意嘱托?”
“呃,是小的。”阿平挠挠头,说,“东家倒在如是楼里,那种地方……小的就猜测,是不是什么不干净的病,就提议掌柜的请最好的郎中来瞧。”
“你是个香铺伙计,怎么还知道那善治花柳病的郎中住在何处?”
阿平愣了一瞬,接着圆道:“这,咱家铺子虽在桥边,但也算是进了东西十二桥的地界。那位郎中名气不小,我们这些下人平时茶余饭后也会说说闲话,互相聊些有的没的,自然也就知道了。”
蒋慎言细观此人,发现他遇事沉稳,面对她和影薄的质问,甚至比掌柜的还要冷静不少,一番周旋竟没让她看出破绽,便觉此人或许不简单。她心中生了个主意,附耳与影薄悄然一道,对方就点头应允了。
她有了底气,才对这个阿平说:“既然店二哥知道那位苗大夫的住处,那就劳烦再跑一趟,把人请来,我等有要事相商。”
“啊?”阿平意外,眼睛溜溜往了无血色的彭伟材尸身瞄了一眼,不禁反问,“这个,东家不是已经……?那还找郎中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