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最好的人选。”
蒋慎言细想祁时见这话,倒也没错。何歧行跟衙门口打了多年交道,上上下下皆是熟人。他一身仵作好本事,酒友满天飞,认不认识三句话都能搭上关系。不管是同僚还是朋友,都挑不出个错来。就连牛英范,也时常嘴上嫌弃,有了人命案子,还是第一时间找他。
要说在知府衙门里打听消息的人,何歧行的确是最可靠的人选,甚至胜过上天入地的玄衣卫。
可,蒋慎言知道他对祁时见的态度,不说深仇大恨,也是颇有微词。事到如今,他竟还愿意帮忙?这点令她倍感意外。
“哼,我跟何先生,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许是看她面露犹疑,祁时见调笑了一句道。
蒋慎言意会,点了点头。就是不知这“过命”,究竟过得是谁的命了。毕竟,青女在大牢中关押着。
祁时见瞥了眼进门传话的谢朔,淡淡道:“让人进来吧。”
谢朔领命,转身传唤了门外的人。
何歧行就跟影薄一前一后迈进了纯一斋的大殿。
进门后,仵作也不急着问安,先是绕着少见女装的蒋慎言梭巡了一圈,啧啧称舌。“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不得了啊。”
谢朔在他身后“咳咳”地提醒了一声。男人才想起来,把包袱一撂,几分不情愿地伏在地上,对上头的少年拜说:“见过兴……”
谢朔一听那字,又“咳咳”地提醒,声音更响了。
何歧行无人察觉地翻了个大白眼,随后改口道:“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低头叩拜下去。虽说最后几个字吐得僵硬生涩,毫无半分感情,但好歹也是礼数周全的。谢朔也算满意了。
祁时见听起来,反倒觉得这人是在揶揄他,烦闷地挥挥手,把人叫起来,而后将谢朔也赶了出去。有他在身边,恐谁都不好开口说话了。
关上门,只剩他们四个。为了让人更自在,祁时见将他们引到圆桌前,除影薄习惯性地侍奉外,每人各占一席,围桌而坐。一恍,还真像是半月前他们几日初见初会之时的光景模样。
只是这半月的变故,他们每人都各有酸甜苦辣,心境早已大不相同。
“我和黑汉子是在司狱司撞上的。”一没了旁人,何歧行就又不客气起来。
祁时见对此倒没有意外。他瞥了影薄一眼,好像对于这个本不该出现在那地方的人早有预料一般,只是意味深长地扯了一下嘴角。
“你既然在,那该是跟玄衣卫接应上了?”他问影薄。
寡言的男人低头回了句“是”。
“办妥了?”
“是,奴去查探,神像下确有洞天。但具体通往何处,还需详查。”
蒋慎言闻言,看上去比祁时见还高兴。“被我说中了?”
“是。”
何歧行听这三人来来往往,说得他稀里糊涂,可好似是在探讨关于密道的事情。“查到了?查到哪儿了?神像是什么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