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是低贱的奴隶。

原本，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也以为往后的人生就是任人欺辱、宰割。

然而，随后的日子，迎接他的，是数之不尽的食物，是用之不完的修炼资源。

当然，还有打不完的战争。

对了，还有那群让他怀念的战友。

“先知、大长老、德尔斯、铁克尔、黑玉仔、……”

这些出自黑荒之森的战友，是牛撼地的骄傲，他们在一起创造荣耀。

但是，这一切都是怀念。

现在，牛撼地要老死了。

他没能突破领主级，寿命有限，只能在最后的时光里，回到黑荒之森，回到他诞生的那个寨子。

“一路走来，我尽力了吗？”

“尽力了！”

“虽没有突破，但已无遗憾。”

“能跟着主人征战四方，结识了那么多兄弟，这辈子值了。”

梦里，牛撼地流下了炙热的眼泪。

他为自己这没有遗憾的一生，感到骄傲，那是他的荣耀。

他流下的，也是炙热的荣耀之泪。

就在牛撼地闭上眼睛，宁静接受死亡的那一刻。

一道神国之门在他眼前打开，在门那边，有伟岸响亮的声音传来。

“还不醒来……还不醒来……”

这声音，牛撼地太熟悉了。

“主……主人！”

牛撼地热泪盈眶，他没有被遗忘，他的主人还记得他。

牛撼地拖着腐朽残躯，在那个声音的召唤下，一步跨入神国之门。

下一刻，牛哞声惊天动地，响彻整个山海神庙。

在一座山峰之上，牛撼地的筋肉在吸收血海里的血水，在重铸，在压缩。

他，获得了一具非同寻常的铁躯。

牛撼地头顶上的水牛尖角，在不断变沉重，也在不断弯曲。

牛角向前自上往下弯曲，然后朝后延伸，整个牛角旋转着延伸出去，从前向后将头部包裹住。

哞！

在一声痛苦的嘶吼后，从牛撼地头上又长出一对牛角，又尖又粗，呈冲天弯曲而起的冲势。

如果之前的牛角是为防御而生，那这对新生的牛角，就是为攻击而生。

牛撼地打破天赋给他带上的枷锁，自此之后，半神之前，他再无桎梏。

沉睡的牛撼地霍然睁眼，一双血光闪闪的牛眼，竟然释放着不弱的威压。

“这就是领主级吗？”

“我老牛跨过这道坎了？”

兴奋，不敢置信，然后是激动，是破开云雾见日月的清明。

“不错，意志足够坚韧！”

刹克司的声音在牛撼地耳边响起，这是他亲自契约的奴隶，说不关心，是假的。

但在刹克司未成长起来之前，他也无法帮助牛撼地打破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