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老孙游历四洲，结交三界，可不是那没见识的。如今别管哪个门哪个派什么教，不都是紫霄宫弟子？俺师父的辈份，怎么着也得跟玉帝老儿差不多吧？叫您师祖准没错，没错……嘿嘿嘿……”

宁漪问猴子怎么论的辈份儿，猴子眼珠子转了两圈，眨眨眼，先嘿嘿笑了两声，一抱拳，就是这么回答的。

看来这猴儿，还真没有白晃荡，带着脑子呢。

宁漪就问他，“你师父是哪个呀？”

就见猴子严肃了脸，特别认真，还带着点委屈巴巴的语气回道：“弟子顽劣，师父乃是洞中仙人，喜好清静，不愿受打扰。弟子下山时已经应了师父，不会跟任何人透露师父的名号……”

特别坦诚的说着，还偷偷观察宁漪的表情，以为她没看到呢。

然后话锋一转，“佛教势微，弟子虽在西牛贺洲受教，学的却是玄门法术，师父想来也是不想惹麻烦……”

哎哟哟，这猴子，咋这么聪明呢！

这都猜到他师父的用意了，暗示他师父是佛教中人。

他交游那么广，心眼子这么多，不可能听不到一点关于他师门的风声。

现在又这么说，这是告诉宁漪，他在外面都是这么一个说法呗？

“哦……原来是佛门中人啊。说起来，我与西方教，也算有些渊源，当初封神大劫，差点死于佛陀之手，能活下来，不容易啊……”

宁漪这一说，猴子是满脸的问号。

他资历浅，听来的关于宁漪大神的传说，都是她出身多么多么高，根脚多么多么硬，影响力有多大，辈份有多高。

可从来没听过，还有人能置她于死地？

如今都是用紫霄宫圣人或者紫霄宫师叔代指宁漪大神。还有一些背后讲究八卦的，连代称都不敢说，都是手指向上，用那一位称呼。

好多人说，那一位不思进取，万事不管，只顾着窝在家里跟某大神过小日子。

还有人说，那一位是三界第一大富豪，身家无数，宝物良多，还有三界上下年年岁岁的进贡，她家里人口又少，根本用不完，全攒下了。谁要是能哄着那一位高兴，随手漏点儿什么，都嚼用不尽，哪里还用巴结着天庭，为那几个蟠桃折腰。

虽没有明着那么说，但意思肯定都是那个意思。

他呢，大概齐的也猜到了一点，自家跟宁漪大神一脉怕是有些关系。二郎神杨戬的七十二变，跟他的大差不差，武功路数，多多少少也有点儿类似。

那杨二郎的师父是混沌白虎大神，又不是啥秘密，白虎大神又是宁漪大神门下，更是三界皆知，二郎神年年大包小包的往紫霄宫送礼，玉帝连根毛都捞不上，王母还能得点孝敬的事，是天界一景儿。

这么硬扎的大靠山，不来抱大腿，那就不是他老孙的风格了。

这不是，一听宁漪说跟西方教有仇，他就嘿嘿的笑，“师祖放心，师父既然都不认弟子了，俺老孙就算是没师门，什么仇不仇的，跟俺老孙没关系，没关系。”

意思宁漪听明白了，他以后惹了事儿，会全扣到灵山头上的。

“哎呀，你们有完没完了？小猴子，来来来，咱们接着喝酒。我跟你说，我这酒可是好东西，你家师祖亲手酿的，能喝上这个酒的，三界加起来，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么店了哦……”

小红被宁漪和猴子磨叽得不耐烦了，直接喊人。

猴子一转身，嗖一下跳到她对面椅子上，拿了酒杯跟她碰杯，“喝喝喝，大妹子，你这酒量，可以呀。来来来，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大妹子？

你是真敢叫啊。

宁漪惊得嘴都张大了。

“……朱朱，你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让那猴儿叫你大妹子？”

等猴子吃饱喝足，还带走了一大包袱果子点心，宁漪跟小红聊天，就问呢。

小红白了她一眼，“谁让他叫了？是他叫了我没反驳而已……”

“那你为啥不反驳？”

“反驳啥？说我是朱雀大神？可拉倒吧。就我现在这个修为，不够寒碜的。朱雀大神早都死了，没必要活过来。”

哎呀，这听着怎么心里怪不得劲儿的。

“在混沌珠里也修不回来吗？”

宁漪也不是不知道结果，还是想着小红会不会有啥秘术可用。

小红摇头，“神识剩得太少了。聚不起来。能恢复成这样儿，不错了。”

然后沉默了许久，才道：“我都这样，盘古大神当初可是全部化身天道了，肉身化做万物，神识一气化三清……便是重新凝成法体，怕是不会比我这情况强多少，你得有个心里准备……”

别人不知道，小红跟宁漪什么关系，多少年的老闺蜜了。她能不知道宁漪死守着盘古大神像，拼命积攒功德，为的是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