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西院发出来的,村里家住不开的半大小子,跑到西院蹭屋子住。李红卫敲门把人喊起来了。
这边屋子里晰晰索索的也有声音,有人起了,下地拖着鞋出来开门。
门打开,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身上披着件带补丁的深蓝的确良上衣,里面是白底蓝花的背心。黑色的洗掉色的裤子。
“进来吧。”
进门是厨房,灶上是两口锅。
进门一铺大炕,两个知青正在穿衣服。
“还以为你们得天上能到呢。里屋还有一铺炕,你们自己挑吧,看是住在哪屋。”
长着苹果的,整个人都有点婴儿肥的姑娘招呼人。
“我叫胡蝶,她叫李建梅,都是本省人。桂香嫂子是来跟我们做伴儿的。”
宁漪一看,这屋子里,靠墙放着两个大地柜,炕上两个炕柜,实际上这屋里已经九成满,炕上最多也只能放下一床被褥。
她抬腿就往里屋去,“我睡里屋吧。”
这么明显的排外的安外,还等啥。
进了里屋,呃……
炕上没有炕席,靠稍堆着几个袋子,应该是口粮。地中间是个菜窖,没有盖子,就那么敞着。
这就是全部了。
“外头棚子里我才编的草席子,没寻思你们来的这么快,还没编完呢。稍等一会儿,我去抱回来。一会儿就编完了。”
桂香嫂子已经穿好的衣服,说着话出去取席子了。
是,快编完了,还差几公分吧。把编好的铺到炕上,又抱了草回来,动作非常麻利的,没到十分钟就把席子补上了。
得,还有啥不明白的,这席子百分百是昨儿个锁子叔出发以后,现编的。
席子铺上,高建红与赵思杰就动作麻利的抢了炕头的位子,把被褥铺上了。
宁漪只把行李放下,帮着桂香嫂子递草。
她才不着急铺呢。
这草席子就不是全干的,全干的编不成席子,再怎么着都得晾一晾才能铺。
这样直接铺上了,炕烧起来,也能烘干。
可炕一热,潮气就上来了。
褥子铺上,潮气全上褥子吸进去了。
睡着能不难受吗?
先烘一天三顿饭的再说吧。
“胡蝶。我们要办啥手续,上哪领粮食呀?”
高建红问呢。
“嗯,一会儿吃完饭我带着你们是村里。你们刚来,这一顿的粮食我先给你们垫上吧。园子里的菜是我和李建梅一起买的种子。地没种完,你们要种啥,自己去供销社买种子种吧,还来得及。其它的事儿慢慢熟悉,不着急。”
分得可真清楚。
宁漪急着去看老宅,也想找林栖,“我好像有点儿冻着了,头晕,早饭我就不吃了。出去风凉风凉,到村委会等着你们。”
放在行李,到院子里打水,洗了个脸就走。
“等会儿,我跟你一起走,你才来,不认识路呢。”
桂香嫂子收拾利索出门,她只在这里住,要回家吃饭去的。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