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赵牧拗不过豫章小美人,此时自然不再追究。
“郎君,早点休息吧。”豫章公主抿了抿朱唇,眨眨眼望向赵牧,说着为赵牧宽衣解带。
闻声,赵牧吻着豫章:“乖,你去休息,午夜多半要行军,届时叫你。”
“那人家待在郎君身边。”
豫章公主挪了挪身子,找了处舒服的位置,猫儿般慵懒的缩进赵牧怀里,秀发撩拨着赵牧。
嬉闹中,赵牧端坐等待。
不出意外,今晚尉迟部抵达欲谷设部南方,多半夜袭欲谷设部。他不担心欲谷设部,却生怕尉迟部躲不过契苾部的监视与阻截。
若一切顺利,后半夜,理当有捷报传回来。
夜色漆漆。
冷风嗖嗖。
漫漫荒野,尉迟宝林领军像觅食的狮群,悄无声息摸索前行。
此战作为诱敌先锋,尉迟宝林知道肩上胆子多重,处境多危险。
稍之不慎,行踪暴露,契苾部斩断退路,他与麾下兵勇必将身陷重重包围,没有援兵,没有粮草,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然而,若奇袭欲谷设部,马不停蹄南下,躲过契苾部阻截,把敌军引进云中城,必是二次战役首功。
昏暗中,尉迟宝林面色低沉,持刀警戒。
一路北上,按时间来说欲谷设该抵达此处了,奈何探子汇报,方圆三十里内不见欲谷设三部。
夜雾渐浓,尉迟宝林唯恐军队迷路,偏离预定的方向。
纠结中,一名斥候飞奔策马飞奔而来,急声说:“将军,斥候找到欲谷设部了?”
“快说,在何处?”尉迟宝林急问。
“北方,四十里处。”
北方?
距离这么远?
尉迟宝林微微蹙眉,向裨将询问:“我们方向偏离了吗?”
“将军,我部方向绝对没问题,是欲谷设部慢了。”裨将斩钉截铁,却又不自信的说:“将军,夜色漆漆,大雾弥漫,再长途跋涉北上容易迷路。”
闻声,尉迟宝林面色凝肃。
是远了点。
夜雾弥漫,对他非常不友好。
他面临两个选择,要么等,等天亮时欲谷设部南下,自发闯进伏击圈内,要么带兵冒险北上逼近对方营盘,再领军发动奇袭。
前者较为稳妥,怎奈奇袭后容易打草惊蛇。
关键天色大亮,浓雾散去,恐怕没法躲过契苾部的监视,那时,契苾部拦截,欲谷设部追杀,能否跳出包围两说。
后者较为凶险,若能借助夜色逼近欲谷设军营,毫无征兆发动奇袭,必将达成目标,大军连夜后撤,契苾部兴许没有阻截的机会。
尉迟宝林托腮思考片刻,坚定的说:“扯下披风,裹住马蹄,全军接着夜色,浓雾北上,若对方没有发现,我等靠近军营冲锋,若对方提前发现,马不停蹄冲锋,一路砍杀,一路纵火,尝试重创欲谷设部。”
“将军,太冒险了。”裨将谨慎的说。
契苾部,阿史那部,欲谷设部,三部间距相隔几十里,若神武军冲杀袭营,其他两部肯定能够听到声音,那时,契苾部拦截,阿史那部冲杀,若没法速战速决,后果不堪设想。
“富贵险中求。”
“你想一夜暴富吗?你想一夜成名吗?你向百亩良田迎娶娇妻吗,此战若胜,我部皆有军功,望日美梦统统实现,不值得一搏吗?”尉迟宝林说:“再者说,若摸到欲谷设军营旁,夜深人静,即使欲谷设有所察觉,也来不及组建临时防御,胜利,属于我们。”
几名裨将闻声,面面相觑,随之齐声说:“值得一搏。”
决定出击,裨将传信,将士们扯下披风裹住马蹄,攥着刀柄急速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