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曹继叔发觉赵牧反常之举,叫道:“公子,你...你怎么了?”
“贤侄,你神色不对,杀气很重。”李孝恭也发觉异样。
赵牧拍了拍曹继叔肩膀,命丫鬟端来烈酒,自斟自饮喝了两杯,瞥了眼李孝恭等说:“没什么,突然想起一群人,一段事儿。诸位伯父,继叔,薛礼,若长安各道起义,驻军西域的精锐回京亲王。
你们作为将领,孤身陷于西域,陇右易主,切断与长安的联系,你们该怎么做?”
“这...某从未想过。”曹继叔惊诧的说。
薛礼点头说:“是啊,这不可能发生。”
李孝恭,程咬金等面面相觑。
“贤侄,切勿杞人忧天,大唐绝不放弃西域,大汉十三将士归玉门的事儿绝不再上演。”李孝恭拍着胸脯说。
侯君集高声说:“朝廷兵强马壮,四方邦国弱如菜鸡,岂能任由他们切断陇右通道。”
在他们眼里,赵牧说的事儿绝不会发生。
赵牧浑身酒气,不容置疑的说:“万一,万一各道战事起,孤军悬于西域,诸位伯父怎么办?”
李孝恭,程咬金,侯君集,柴绍等从未考虑过,所以无言以对。
“贤侄,若各道爆发起义,陇右沦陷,孤悬西域的兵勇处于必死之地。”李靖代替李孝恭等回答:“欲苟活,唯乞降。”
“不杀身成仁,唯有聚兵乞降。”房玄龄说。
“呵呵...”
赵牧轻笑两声,直言说:“诸位伯父,你们相信吗,有一少年,他出身名门,伯父乃帝国兵马大元帅。
少年时,希望像祖辈一样率帝国精锐作战。那年,他远赴西域,连续击溃各路强敌,守卫帝国边陲。
怎奈现实是残酷的,少年前往西域没几年,帝国最强盛的时期,东北最强的精锐叛乱,爆发前所未有的内乱,迫于形势,帝国从西域抽调大量精兵悍将镇压叛军。
西域,剩下少年麾下万余兵勇。
与此,帝国宿敌对西域觊觎已久。
一直来,摄于帝国兵锋不敢冒犯,得知帝国爆发内乱,西域兵力锐减时,即刻派军倾巢而出,进犯帝国边境。
自然而然,陇右首当其冲,陇右沦陷,河西走廊不保,帝国以为少年与麾下兵勇战死沙场。
却不知,少年凭一己之力控制西域广袤的疆域,城头飘扬帝国军旗。
这年,少年与麾下兵勇沦为孤军。
面对强于自己数倍,数十倍的宿敌,他们没有畏惧,更没有乞降,他们选择了条最艰难的道路、
战,拼死苦战。
坚守着,等待着...
少年日渐衰老,兵勇渐渐老去。
一晃十余年,少年成为中年,未见王师西征收复失地,而派出的信使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回到皇城,朝廷不敢相信西域尚存。
满城百姓,听者落泪,闻者哭啼。
奈何河西走廊易主,帝国除口头表彰封赏外,对于少年的处境鞭长莫及。
少年,仍孤军作战。
七年过去,帝国宿敌终于占领西域大片疆域。
少年...再度和帝国失去联系。
此后,没有人知道少年经历了什么。
后来,人们通过各种努力,终于揭开那悲壮的一战。
与帝国失去的联系的二十年间,西域各地沦陷,少年带兵辗转各地。
某个大雪纷飞的冬日,少年已经满头白发,他带领饥肠辘辘的,垂垂老矣的残兵,仍坚守着最后的孤城。
孤城之外,是兽潮似的涌来的敌军。
少年拔剑苦战,做着最后的奋战。
这次,少年老了,麾下兵勇也老了,他们杀不动了,但...他们猛志固常在。
所部皆白发,死不忘长安,破城日,少年与麾下数千苍髯皓首的老兵血染疆场,无一投降。
少年名叫郭昕。
他来自长安。
帝国西军最后的荣光,也是帝国最后的荣耀。后世,人们常尊称他为“铁血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