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一步步慢,步步慢。
大卫发觉自己帐下后军惨遭唐军纠缠,渐渐和主力分裂,陷于唐军死缠烂打中。他有意带兵前去营救,不料右翼的唐军狂飙突进杀来,大卫内心咯噔狂跳。
唐军凶猛,任何停留都恐遭唐军拦截。
一旦自己帐下左右两翼遭遇唐军左右猛击,怕是成为待宰羔羊,任由唐军杀戮。
大卫瞥了眼后军,狠下心扬鞭拍马奔走。
逃。
逃出军营。
甩掉唐军追杀。
这是他唯一念头。
大卫部不恋战,猛追维克多部屁股。
一路奔走。
一路遗弃袍泽。
所幸黑暗中,两部接连杀出兵营,沿着茫茫雪地惊慌北上。
薛仁贵,郑仁泰带兵追杀到兵营边缘,瞧着消失于夜色内的可萨兵,郑仁泰战意未退,有意领兵追击,想着歼灭可萨兵,一劳永逸。薛仁贵长枪拦截,下令说:“快速领兵斩杀困于兵营的可萨兵,保护可萨粮草,全军就地驻扎,于兵营内过夜。”
此战,苏定方给他的任务是袭击可萨部,重创可萨兵,夺取兵营,控制粮草辎重。目前不清楚杀敌几何,但可萨兵惊慌逃出兵营,清除营内困兽之斗的残兵,即完成任务。
郑仁泰表情焦急,提刀不悦的说:“仁贵,可萨兵丢盔弃甲逃离,为何不追杀对方呢?”
薛仁贵神情冷厉,枪锋指向军营外:“黑夜降临,伸手不见五指,皑皑白雪覆盖大地,可萨兵失去粮草辎重必然冻伤,冻死,你我皆不清楚北面地形,冒然带兵追击,容易造成兵勇无端的伤亡。
何须贪功冒进呢?
何况我等夺取可萨兵营,萧嗣业,赵孝祖等必然率兵北上,攻击各处城池,苏帅带领精骑奔袭可萨牙帐呢。
你我岂能贪功冒进,破坏苏帅的计划。”
郑仁泰微微蹙眉,举目眺望北面黑漆漆的荒野,听着耳旁吹过的呼啸寒风,攥着刀柄向帐下兵勇喝道:“杀回军营,荡平可萨兵。”
“杀。”
黑齿常之扬刀爆喝,勒紧马缰飞奔。
诸多唐兵好似回流的游鱼,飞速折返回兵营中。
见状,薛仁贵微微摇头,视线转向唐休璟厉声说:“马上派出十余名的信使,飞奔南下传信,务必把消息带给苏帅。”
冬季攻势。
首战告捷,目标达成,该实行第二步计划。
今晚荡平兵营内可萨残兵,打扫战场,控制兵营钱粮,三军休整过后,他们三将继续领兵北上征战。
“喏。”
唐休璟领兵。
薛仁贵不做犹豫,提刀杀回兵营。
大卫部后军,部分中军,惨遭论钦陵,郑仁泰带兵截断,约有七八千人困于兵营内,目睹主帅,副帅带兵落荒而逃,各处犹似困兽之斗的可萨兵士气低沉,斗志全无。
唐军阵阵咆哮声之下,惊魂未定的可萨兵陆续缴械投降,任何举止犹豫的兵勇,常常遭遇唐军锋刃封喉。
时至深夜。
兵营内渐渐安静,蔓延的烈焰熄灭。薛仁贵下令郑仁泰率兵控制可萨粮草营,令论钦陵带兵于军营北面布防,防止大卫,维克多去而复返,尝试夺回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