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次倒是要感谢皇上,居然下了圣旨,把她的家人全都带到了京城。
这样一来,她在外面行事也就不用担心家里的安全。
别的地方都会乱,但京城一定是最后一个乱的地方。
若是连皇城都被攻破了,那他们逃到哪里都是不安全的。
所以他们在京城,她是放心的,只要不出来,她就可以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只是在这个重要的时候,若是让自己的家人全部迁出去,那势必会惹得民心大乱。
父亲他们是被皇上下旨带走的,与她无关。
可若是她带头带着家人搬迁,那就是扰乱民心,这个罪名她担不起。
所以谁要是走,那就自己走,若实在不想走,她也不能强行干预。
可这么想着,突然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拿出之前的两封信对比。
突然发现这两封信的字迹完全不一样。
其中一封是林松的字迹,而另一封,看着像是霍星澜写的。
所以他是如何知道他们传信的方式的?
可又一想,他或许是找到了林松,借助他的手,把消息传到了自己手中。
算了,不纠结了,只要他没打什么坏心眼,知道就知道了吧。
两人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五天后到了天昌府。
在战争年代,时间就是生命。
她一点都不敢耽误,日夜兼程,一路上跑死了两匹马。
没办法,真的逼到了这个份上,她也顾不上爱惜动物了。
一到天昌府,就感觉气氛十分压抑。
天昌府的北门西门都已经完全关闭,东门和南门限制出行全面戒严。
出去的人要经过严加盘查,进去的人更是无令不可行。
她手里握着县主令牌,倒是没人拦她。
她皱着眉头,看着守城的将士。
城门口的守卫也不再是府衙的官兵,而是正儿八经的将士,看来天昌府的知府大人,倒也不算太过蠢笨。
但是他是个有脑子的。
然而事实是,这人并不是个有脑子的。
因着打仗,该跑的人跑,要留的人闭门不出,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她一路畅行无阻的到了知府衙门。
看着大门口的士兵,她有些微微发愣。
而门口的士兵一看到有两个姑娘在的门口,立刻警惕起来。
“什么人?这里是知府衙门,无事不得靠近。”
叶凌瑶拿出令牌。
士兵一看到上面的县主二字,愣了愣。
她只能把令牌转过去,一看到安国二字,两个士兵的眼睛都亮了。
随即,两人都着急起来。
“原来是安国县主!”
“县主,您怎么来这里了?您快回京城去,这里太危险了,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是啊,县主,应该尽离开吧,这里马上就要打仗了。”
叶凌瑶笑着看向他们,“你们知道我?”
两人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青年,被晒的黝黑黝黑的,此刻听到她的问话,露着一嘴大白牙说道。
“那当然,县主每年都会给我们送棉衣送吃的,我们怎么会不知道您呢?”
“是啊,我们在外面打仗,本来就缺衣少食,县主送吃的,送伤药,要不是有县主,我们的日子也难过呢。”
叶凌瑶摇了摇头,“送给你们的那些东西,都是安阳县的赋税,皇上给了我封地,我不能白拿着这些俸禄,就取之于民,用之于兵而已,你们该谢的是皇上。”
两人也都正色,冲着皇城所在的方向行了一礼,说道,“皇恩浩荡,多谢皇上,也多谢县主。”
叶凌瑶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不知你们是哪方将士?又为何会守在这里?”
两人顿时垮下了脸,“我们原本是附近的守军,这个时候本该去战场的!”
“是啊,我们该去战场的。”
叶凌瑶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那你们在这里是……”
她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就见里面又出来一个人,那男子说道,“发生了何事?”
众人立刻将目光转过去。
两个士兵赶紧行礼,“将军。”
那位将军皱着眉头看向他们,“这里发生了何事?”
又看向叶凌瑶两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
叶凌瑶同样把令牌给他看,“敌人都打到面前来了,我能不来吗?我要是再不来,敌人下一步打的就是东阳府。”
那将军皱着眉头,“我们会死守天昌府,你休要胡言。”
结果一看到那块令牌,他眼中的惊讶更甚,“你是安国县主?”
叶凌瑶点头把令牌收了起来,也没管他的问话,直接说道,“死守有什么用?你们该想的是怎么活着?把这座城守住,而不是死了用骨头把它堆起来。”
那将军一副想骂人又不能骂的样子,简直就快要憋屈死了。
“安国县主一介女流之辈,不该来这种地方才是,还是老老实实回你的京城去吧。”
他语气中满是不屑。
这种战乱的时候,谁有心情管一个县主?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是一个县主?
想耍她的县主威风,回她的安阳县去吧。
看着他这副样子,叶凌瑶挑眉,“怎么?你是觉得你很厉害吗?打仗粮草能跟得上吗?军饷能跟得上吗?药品能跟得上吗?”
将军被压问的哑口无言,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朝廷自会派押送粮草的队伍过来,不需县主操心。”
叶凌瑶冷笑,“就靠着那些人把东西送过来,在层层剥削下来,到你手里的能有几个米?”
她也不多说,直接甩给他一个令牌,“这是我的令牌,我在天昌府有一个米铺,有两个粮仓,待会会有人来找你,拿着令牌带人去拉东西,对了,还有伤药,他也会一并带着你去拿,多带点人。”
将军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半天都缓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