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行途中,谷正猛地刹住身形,抬头望去,月圆如盘,星河璀璨:“刚刚那货喊了个什么玩意儿?”
旁边有人搭话:“星星不是星星,月亮不是月亮,都是妖的眼睛。”
谷正又凝神看了,星星就是星星,月亮就是月亮:“这说的什么屁话,要让我知道他妖言惑众,纵使戚大人所护,也得镇妖司里关他三天尝尝不行!”
言毕,谷正再进,速度又提上三分。
另一侧岸上,杨妈妈不是修士,但这个世界不缺一些轻身的功法,就像仙来居的那些艺伎,就像寇新海寇城主,都是凡人中的内家高手。
真的用内力施展起来,和低境界的修士其实速度也差不了太多,身形起落之间,已经离了怒江主脉。
她在江宁生,在江宁长,自然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每年今夜,江宁八艳汇于怒江,牵头的是城主府的楼船,但城主府的楼船不会和八艳的画舫同游怒江,而是在上游河道转了弯,去了别处停靠。
杨妈妈去的就是城主府的楼船所在之处,她知道,镇妖司的戚唐剑戚大人每年今夜都要在楼船之上,和城主寇新海饮酒到天明。
至于东门的事情,不用她操心,那花公子音如雷霆,东门镇妖司的人怎么也该听见才对。
支流停靠的楼船之上,寇新海寇城主果然在饮酒,无疆少战事,江宁也不在战线上,这本就是一闲散肥差,是大武王朝宣武帝奖励他早年间率军突进山林擒异类之功劳。
韩成那动静不小,却是没有传到楼船这里,而杨妈妈心心念念的戚唐剑戚大人,也不像往年一样在楼船,而是就在东门。
东门城楼上,韩成的动静自然是传到了,戚唐剑不像谷正,抬头看了,一眼看不出端倪,两眼三眼之后,戚唐剑喝令:“镇妖司众,关四方城门!”
这就是镇妖司的可怕之处,平日里鸡鸣狗盗不问,烧杀抢掠不管,但有妖来时,镇妖司司长在行政等级上是直接高出城主职权的。
令传令行,戚唐剑也舍了东门,他和见喜长青他们不同,佩剑少离身,守正剑光起,戚唐剑御剑而行!
今晚,这妖可不是冲着东门来的!
城中,还在热闹,见喜也顾不上那么多,身子如鹞鹰一般乘风而行。
见喜急着取剑,戚唐剑急着回防,杨妈妈急着传信,谷正急着辟谣。
已经没有船顶的画舫上,韩成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捞起被长青和穿山甲打翻,但还没有洒干净的酒壶,仰着脖子往嘴里先倒了一口:“说说吧,怎么回事?”
不出长青所料,穿山甲已经吓懵了,左手死死的捏着自己的右手腕,右手的五根纤纤玉指已经不成形状的弯曲,一双眼睛惊恐慌乱,嘴唇不断哆嗦,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整个人缩在画舫角落里,是动也不敢动,走也不敢走。
长青不知道,他穿山甲还能不知道吗?
他那换魂的法子虽说诡异,但换魂之后,只能施展被换者的修为境界,是以,他堂堂妖魂境才被长青一个气海境的修士给治了。
由此,也说明长青这个气海境确实在灵力不能外放的磐石境下,属实是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