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大家在排泄物这个话题积极讨论的时候,都是大队里要施肥,沤肥了。
这么无关紧要的东西,还能聊半天,一看就是给她们娘俩闲的。
“闺女,你过来,不是说要做大肘子吗?这上面的毛你自己燎。
媳妇儿,你过来蒸馒头,面都发好了。”
安排好活,母女俩也不争论了,乖乖洗手干活。
白近玮:我真的太有生活智慧了。
“闺女,那肘子里边能不能多放点糖?我想吃甜口。酱香口的,咸的我有点吃腻了。”苏落月看白染在那里拔猪毛时说到。
“馒头你也多揣点面,我爱吃有嚼头的,不喜欢吃太宣乎(宣软)的。”
白染最讨厌那种比汉堡面包胚还要松软的馒头,咬一口进肚,像是吃了一口空气咽下去。
作为一个主食,一点都不顶饱,也不知道这种馒头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在哪里?
“知道了,妈来到东北这十来年,别的没学会,做馒头烙发面饼子是一绝。”苏落月洋洋得意的说。
当初,知青点里的其他知青都不会做饭,不用说整面条和做馒头。
就算是熬粥,煮个饭啥的。
不是稀了就是干了,要不然就是夹生。
从小没有吃过啥苦的苏落月受不了这种刺激,开始奋发图强,决定自己自立自足。
打听大队里谁做主食的手艺最好,她拿糖做学费,去学艺。
大队里都说之前在大食堂里做馒头的韩老太太手艺最好。
苏落月跟着练了一个月,手臂都有了肌肉线条,终于把做馒头和烙饼学会了。
然而,手艺没学会多久,好吃的还没享受两天,开始闹灾荒,她好几年都没咋吃过细粮。
还是白染前段时间,带回来那几百斤白面,让苏落月过了个瘾。
馒头发面饼随便吃,想做多少做多少,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点都不缺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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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一点,屋外传过来郑丽特别的声音。
“苏落月,你可真行,真是不长心。
让我来你们家,然后就告诉我你们家胡同在哪,不告诉我你们家具体是哪号。
我们一家四口围着这附近转了四五圈才算找到地方,还是跟人打听来的。”
郑丽真是服了苏落月,告诉人家地址,也不告诉全面了,只说一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是对不住,可能是我忘了。”苏落月摸着脑袋。
白染:看来家里最需要好记性口服液的是老妈,这还没到老年痴呆呢,说话说一半都能忘记把下面的补上。
“快进来吧,在炕上吃,孩子别坐炕头,太热。”白近玮抱着虎头虎脑的李志和,还有乖巧可爱的李志欣上炕。
“谢谢姨夫。”两个小孩儿异口同声道谢。
“真乖,姨夫让姐姐给你们拿糖。”白近玮摸了下小孩的脑袋瓜子,然后转头喊白染:“闺女,你抓两把糖过来。”
白染:“哦,知道啦!”
第一次听见郑丽阿姨介绍爱人和孩子的时候,白染差点笑出声。
郑丽的爱人叫李四河,就是家里排行老四,老人随便取的名字,没啥特别的。
但是李志和与荔枝核听着就一模一样。
李志欣和离职信,也听起来差不多。
估计这两个孩子以后长大了,肯定会因为这个名字,被同学起外号。
郑丽和爱人进屋,看见桌子上摆着的菜道:“这真是把我们一家四口当贵客招待,全是硬菜。”
苏落月得意的说:“那可不是!我一早上起来就开始准备了,馒头是我做的,你尝尝咋样?
锅包肉和肘子是我闺女做的,剩下都是我老公做的。
都快尝尝味道,是不是挺像样的?”
白染:这么多年,总算亲妈会主动交际招呼家里的客人了,作为女儿,我很欣慰。
吾家有母初长成!
郑丽一家是郑丽做主,李四河是个闷闷的性子,比大姐夫赵明亮还要沉默是金,白近玮这么健谈的人都和他聊不下去。
俩人只能碰杯,然后低头默默吃菜。
白染一边吃饭,一边照顾两个弟弟妹妹。
只有苏落月和郑丽在桌上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