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莞泠只道:“既然她已经认罪,这件事便算了吧。”
“这孩子,我叫你来可不是同你说这些的。”裴母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管家这么久,我就不信你没察出什么苗头来。”
“修缮祠堂是何等大事,碧妈妈一个奴仆哪有这种本事。”
裴母说起这事儿就闹心的很,她歪在迎枕上,长叹了一口气,“你那个大伯母你也看见了,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嫁进来这么多年,没那个媳妇压的住她的。你婆母性子软,你三婶性子倒是要强可是手段和心眼实在差劲,你四婶么……嗐,不提也罢。”
“家里的大权一直叫她把持着,这些年作了多少风浪,我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过去了。皎皎你嫁进门不过半月就接了中馈之权,你大伯母心里自然不高兴。你还一上来就把你大伯母的心腹给除了个干净,她这口气怎么咽的下去?”
谢莞泠抬头,一双眼睛看着裴母,满是探究,“祖母的意思是,那日的事是大伯母指使?”
裴母淡淡看了谢莞泠一眼,低下头去啜茶。“孩子,你少在老身面前装傻了,你这般聪明,怎会看不出来?”
谢莞泠闻言,有些尴尬的别开脸。
裴母又道,“我叫你来,又不是给你大伯母说情来的,咱们这个家也该有个压着她的人了。”
老夫人说完这话,心里的小九九活泛起来。谢莞泠见状,也不装了,俯身在裴母耳边说了几句,裴母抬头,眼里都是赞许,伸出手来虚空点了点,“老身就知道,你是个鬼机灵。”
谢莞泠回屋已是中午,饭菜早已备好,裴云淮正坐在桌前等她一起吃饭。
“路上冷,下回记得揣个汤婆子。”裴云川拉着她坐下,给她盛了汤,加了一块鸡汁菜心递到她碗里。
谢莞泠吃了菜,裴云川又要给她夹的时候,谢莞泠止住了他,“方才在祖母那里吃了不少,这会儿吃不下别的了。”
裴云川笑盈盈的应好,“那就喝点汤。”
他将碗推给谢莞泠,趁谢莞泠埋头喝汤时,垂眸道:“陛下今早下令,把平阳侯一干人等从天牢放了出来,每人只罚了俸禄半年。”
谢莞泠一顿,汤也不喝了。“你同我说这个做什么?”
裴云川不想瞒她,便把上次无意中看到她给谢太傅写信的事情告诉了谢莞泠,末了,又有些抱歉,“看了你的信是我不对。”
谢莞泠何尝不知那日的事情,未必裴云川还跟她闹了一晚上脾气,她不由得失笑。老男人在这方面怎么还跟毛头小子一样,真幼稚。
看谢莞泠半天不说话,裴云川还以为她生自己的气了,赶紧解释,“我并非故意。”
“我知。”
谢莞泠歪头,冲他眨眼睛,揶揄道:“为了这事儿,你还跟我生了一晚上的气呢。第二天还得我去哄你。”
裴云川的脸本就黑,这会儿脸上颜色更多了。
屋里没留丫鬟伺候,谢莞泠胆子也大了起来,伸手去捏他的手臂,“小肚鸡肠的老男人,我说厨房的醋怎么都没了呢,原来都叫你给包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