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莞泠摸着手里厚重的红包,回过头来惊讶的看着裴云川,“红包不都是给孩子们的吗?我也有?”
“嗯。”裴云川揉着她的额发,“你不也是小孩子吗?收了红包早些睡。”
谢莞泠抱着他脖子说了句“谢谢夫君”,裴云川的脸越贴越近,快贴上来时,谢莞泠侧头闪开,麻溜的下了榻钻床上去了。
***
初一大朝会,裴云川起了个大早,窗外的天还没亮,他没忍心叫醒谢莞泠,让小月看着她多睡会儿,自己穿戴好朝服出去了。
雪下了一夜,车马难行,裴云川的马车陷进厚厚的积雪中,两匹马喘着粗气,任车夫如何打骂也不肯往前走一步。
束柏跳下车看了一眼,皱着眉看向裴云川。
“世子,这马好像是病了。奴才再去给您找匹马吧!”
裴云川眸色幽深,“嗯”了一声从车上下来。家中的叔伯兄弟先骑马出了门,只有他图舒坦乘了马车了出来,也不知等束柏找到马还来不来得及到宫里去。
若能在此碰上个同僚,让他搭个车就好了。
裴云川如是想着,天遂他愿,不远处正有一辆马车驶来,前头有三对护卫骑马开道,后面跟着的侍从手里提着一对香炉,仔细一闻,这风里还有沉水香的味道。
马车在他身侧停下,车门被人从里头推开,一中年男子从中探出身来,冲着他喊,“裴世子,好巧啊。”
“微臣见过三皇子殿下。”
裴云川按照规矩行了礼,三皇子眼睛一扫,便知是何原因了。
“既然如此,裴世子便上车与本殿下同乘吧。”
裴云川摇了摇头,“谢殿下好意,我的随从已经去找马了。”
三皇子被他拒绝也不恼,反而劝他:“你那随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马找来,而且这地方的积雪这样深,便是找来了马你也赶不上大朝会了。”
裴云川不可置否,俯身行礼,道:“那便劳烦殿下了。”
三皇子点点头,缩回了车里。裴云川长腿一迈,稳稳当当的进了车里在三皇子右下侧坐下。
皇子的车架大,除了茶桌茶炉,左边还摆了一张小榻。小榻看着平平无奇,但仔细一看那上面复杂的图案竟是一副闹市街图,裴云川心中诧异,面上却不显什么。
他不点破,偏生三皇子故意提起,“这张榻,裴世子不觉得很眼熟吗?前些年闽州太守得了一块沉香木,足有四尺长,十分罕见。便着人请名家打造了这张小榻,上面雕刻的是本朝吴大家的姑苏隐市图。”
裴云川神态未变,“以前听说过,不过闽州那位太守于嘉元十一年因贪污被革职查办了,所有家产尽数充公。怎么这张小榻怎么到了殿下手里?”
三皇子大笑着抚摸小榻,笑道:“裴世子明知故问,这张小榻不是你和老七给我送来的吗?否则单凭一尊翡翠玉佛,父皇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
裴云川微笑着看着三皇子,坦然自若。“殿下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我竟有些听不懂了。”
三皇子抿了一口茶,道:“听不懂没关系,一会儿到了宫里,你只需要用眼睛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