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贴着耳朵说悄悄话,不远处的裴云淮竖起了耳朵,连眼睛也控制不住的往这处扫,不料被裴云川发觉,两人四目相对,裴云淮尴尬的收回了目光。
裴云川将人揽进怀里,将她身上的斗篷拉紧,神情温煦,“我先送你回去。”
谢莞泠没发现这两兄弟之间还有这么一回,她心里盘算着裴云川今天不回,她就要在屋里支个铜锅煮羊肉吃,叫上慧春一起。
裴云川预备出门时天已经黑了,他照例在前厅等马车,意外撞见了裴云淮。
“云川,这么晚了你还出门?”
裴云川呷了一口热茶,暖意在身上散开,眉眼也舒展开来,“嗯,有点事情急着办。”
“大哥哥这么晚也出门?”
裴云淮点点头,撩了衣服在裴云川对面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热茶慢慢饮起来,语气里满是无奈:“临时出了点问题,这个时候宋大人已经过去了,我这个下属又是宋大人的学生,总不好这么冷的天叫老师一个人出去,自己坐在家里享福。”
“此话倒是不错。”
裴云淮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像是在想什么,半晌不见裴云川接话,便主动问起:“今天我遣人去备马车,下人回来说马房有个车夫被你打发走了,这是什么缘故?”
“前几天随我出门时出了岔子,我给了他一些钱打发走了。”裴云川抬头,不经意道:“不过是走了一个车夫罢了,大哥哥这么上心做什么。”
“我记得这个车夫技艺不错,我也坐过几回,今日派车找不到他,才叫下人多嘴问了几句罢了。”
裴云淮握着茶杯,笑眯眯的,“便是犯了错,无伤什么,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打发人,大年还没过呢。没得传出去说我们侯府苛待下人。”
“马车坏了,他一个车夫没发现还敢将车拉出来给主人用,幸得那日是我用马车,若是家中的女眷坐着出门,出了事摔了碰了可不好。”
裴云淮哑然,最后淡淡的回了一句,像是认同,“那倒也是。”
束柏进来禀报马车已经备好,裴云川便不再与裴云淮搭话,互相点头示意,就算打过招呼了。
他的马车前脚才走,后脚裴云淮也出了门,天空落下簌簌雪花,他的马车藏在这一片朦胧中,逐渐消失不见。
裴云川到了街上便不再乘马车,改为徒步,路上已经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他一路走来留下了一串串脚印。
高街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摇欲坠,司北宸持着一把伞迎面走来,将伞遮过裴云川的头顶,“你的排场这么大,叫我在这冰天雪地里冻了半天。”
裴云川不理他,径直越过走向一道黑漆木门,这里是七皇子府的后门。“我本也不想来,谁叫你七皇子没本事拿不下人家。”
被这样说司北宸也没生气,依旧保持着翩翩风度。裴云川提到的这个“人家”,指的就是酿酿。
这事儿还得从头说起,南屏山的事情泄露之后,司北宸为保全自己不得已将这么大一座铜矿交到永康帝手里,回家后是又心疼又恨,发誓要将泄密之人查出,杀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