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莞泠和裴云川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
裴云川想开口询问,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一直沉默。
小月被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吓住,只觉得半边身子发麻,忍不住往谢莞泠身边靠。
一路无言,直到了定远侯府门口,裴云川先行下车去扶谢莞泠,谢莞泠没伸手,自己跳了下去。
“当心些。”裴云川伸出手去扶,皱眉轻呵:“万一摔着怎么办?”
裴云川一着急,语气就有些急躁起来。这话好似一点火星,将谢莞泠憋了一天的气都点着了。
“世子平白生的什么气?若是不想回家,我也不管你。”
“皎皎!”
裴云川揉了揉眉心,耐住性子哄她,道:“我并没有生气,我只是怕你摔着。”
“只是什么?”
谢莞泠斜了他一眼,满腹的委屈都涌上来心头。“听说灯谜会的台子坍塌了,想必那姑娘吓的不轻,世子不去担心她来关心我做什么?不就是跳了一下,还能摔死我不成?”
听她这番赌气的话,裴云川反而不气了,望着谢莞泠微红的眼角,他有些慌张的伸手去拉谢莞泠的手腕,却被谢莞泠直接躲开了。
裴云川无奈道:“皎皎,今天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般,我会与你解释清楚的。”
谢莞泠实在不想在门口与他争这些,从小月手里接过灯笼自个走了。
小月同她一起长大,自然知道谢莞泠今天有多难过。她向来是惧怕裴云川的,哪怕进了侯府以后发现裴云川是个儒雅士子也难改之前对他的印象。但因谢莞泠今天这般难过,小月竟也鼓起勇气将人瞪了一眼走了。
“这……”裴云川看着主仆二人离去的方向,终于意识到今天的事情大了,连忙追了上去。
谢莞泠回了屋,让小月点了灯就回去睡觉,屋里一个人都不留。裴云川进来时,谢莞泠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在灯下坐着。显然就是在等裴云川回来的。
“今日街上出了事乱纷纷的,我派人去寻了你们,却只找到了九妹妹。”裴云川不知该说什么,他今天的确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他走到谢莞泠对面坐下,想到什么说什么。“今晚宫宴散去时,我本就打算好了赶紧回家陪你去看灯会,偏不巧出了些事情,使我脱不开身。”
谢莞泠抬眼,眼中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世子说的脱不开身的事情,便是要陪着其他女子去看灯会?”
“皎皎,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裴云川竟然显得十分无措起来,以前在战场上也没有这样的无力感。“那女子是西魏郡主,《乘鹤图》今晚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市井街头,明摆着就是冲着西魏来的。”
“事出有因,你不来我可以理解。”谢莞泠平静道:“可你就不能抽空打发个人来通知我一声吗?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我在家里等了你一个时辰。”
谢莞泠眼尾还是红的,在模糊的灯下看的并不明显,裴云川喉头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皎皎,我……”
谢莞泠不想听他解释了,看裴云川这模样,她大概也猜到裴云川是将这事儿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