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莞泠看着曲氏不由得瞪大眼睛。
曲氏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按理来说,这是我与你大伯母之间的事情,不该与你说的。但是你嫁进来这么久也见着了,我是个嘴笨之人,说不过人家。即便是有理有据,也会在口舌上落了下风。”
谢莞泠忙将头低下,虽然早就清楚曲氏和王氏之间的事情,但是她也不好光明正大的听曲氏讲这些。总觉得是在看曲氏这个婆婆的笑话。
她如此表现,曲氏也就不再往下说了。但又提起了她与裴云川的事情。
“闺房之事,按说我也不该过问太多。只是四哥儿到底是你丈夫,就是吵的再不可开交,也还是应该给他留些脸面才是。”
曲氏说这话时,两只手掌叠在一起,不停的揉搓着,似是很踌躇的样子。“再者,这事传扬出去,于你二人的名声也不好听。”
她想着谢莞泠到底是年纪太小,又是家中幺女打小娇惯,自己儿子快三十的人了,吃点亏也不算什么。可是谢莞泠当着下人的面将丈夫赶出门实在是过分了些,传出去外人也是要看笑话的
谢莞泠听罢,默了片刻不做声。随后才轻声细语的向曲氏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曲氏见状,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待曲氏折回院子,小月才按耐不住问谢莞泠:“姑娘方才怎么不跟夫人说清楚?”
“说有什么用?母亲对我再好终归只是婆婆,打心底还是袒护儿子的。况且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我为了这事同世子生气争吵,只会落个善妒的名声罢了。”
谢莞泠揉了揉额角,不再去想这些。
***
雅致的厢房内,宫女捧着碗碟水盆鱼贯而入,厚重的珠帘掀开,露出一张八扇屏风,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隔着大半个屋子扑面而来。
屏风外,赫连轻盘腿坐在榻上,对面坐着随行而来的西魏使臣萧迁。他神情淡漠,似乎正在发生的事情不能影响他。只是他垂在腿边的手不停握紧又松开,周而复始,还是暴露出他内心的焦灼。
屏风内,一丈之外的拔步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双目紧闭,面色灰白。因刚吐过血,嘴角还挂着一点血红,看上去没有一丝活人气息。
几个太医围在床边摸脉施针,小声的议论着女子的病情。
床上的宫女将女子身下染血的白布扯下,扔进床头高架上的水盆里,不过几次,一盆清水被血染红。不过很快又有宫女端上干净的温水进来。
看着来来往往的宫女,以及鼻尖越发浓重的血腥味,萧迁终于忍不住了。“这一晚上过去了,血还没止住,你们真是一群废物!”
萧迁气急败坏,要不是顾忌男女有别,他恨不能亲自进去盯着。相比之下,赫连轻显得实在太过淡定了。
“殿下怎的一点不着急?初郡主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回去可不好向陛下和长公主交差啊。”
赫连初是西魏帝亲姐之独女,因八字重了自家舅舅被西魏帝视作亲女,还随了皇家的姓。要是赫连初在这里出事,萧迁就算不死也会送掉半条命。
赫连轻淡定抿茶,道:“萧大人与其在这里干着急,不如好好查查这件事到底是意外还是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