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阳长公主摆了摆手，让女官把剩下的雪中春信拿来，转手给了康平。

“行了，别苦着一张脸了。我这儿还有些香料，你不是最喜欢的吗，都给你了。”容阳长公主倚着迎枕，看着女儿的脸上慢慢爬上笑意，又道：“这雪中春信我也只得了这么一些，用完就没了。”

康平接了盒子，方才被母亲训斥的苦恼一下烟消云散了，谢了母亲高兴的捧着香盒子走了。

女官提醒道：“殿下，那香毕竟用的人少，就这么给了县主，怕是不妥吧。”

“用过那香的本也没几个，她喜欢便用，怕什么。”

听容阳长公主这样说，女官也就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

裴云川刚进门就觉出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对，下人们方才还凑在一起说话，一见他来立刻做鸟兽散，只顾埋头干活。

“四爷。”余管家迈着步子上前。“您还是赶紧到老夫人院里一趟吧，家里出了点事。”

裴云川环顾了下四周，脸色略一沉，道：“走吧。”

一路上余管家把事情捡重要都跟裴云川说了一遍。末了，道：“几位老爷也才回来，侯爷对此事气愤不已，大老爷和大爷这会儿正在老夫人门口跪着呢。”

裴云川揉了揉眉心，只道一声“知道了”便加快了脚步往裴母院里去。

还没进门就听见隐约有妇人的哭声，裴云川进了院子，看见一群丫鬟婆子聚在合欢树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看见他来，又都不说话了。

只有个资历老的妈妈上前，“四爷回来了，老奴这就去通报一声。”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那么老些人都跪着，裴母不会留闲杂人等在院里的。

裴云川穿过小门，径直往裴母待客的正堂去，甫一入内就看见裴大伯和裴云淮一家四口正跪在大门口，刘氏抱着锦瑟哭做一团。

“大伯，大哥，大嫂。”

裴大伯面带愧疚的看了裴云川一眼，道：“云川，想必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你大伯母她……她确有不对的地方，大伯替她给你陪个不是。”

“大伯，先起来吧。”

裴云川弯腰去扶裴大伯，裴大伯不肯起，只说：“云川，你替你大伯母向祖母说说情吧。算我这个做大伯的求你了。”

裴云川闻言，脸上神情虽未变化，可却透着一股冷意，他拂开了裴大伯的手，一言未发，直接进了正堂。

进门给长辈请了安，然后第一时间在人群中寻谢莞泠，她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进门这么久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裴母闭着眼睛，一副很头疼的样子。她按了按额角，继续道：“裴家容不得此等恶毒妇人，我欲使你大伯父休妻，你大伯不愿，带着一家老小在门口跪着呢。”

裴母稍微解释了一下，裴云川也懂了为何方才进门时裴大伯要让他来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