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幅普通的佛像并不值得他记了这么久。只是当初他们遇到的境况十分不妙,裴云川不得不防备着。
“我曾趁老妇睡着时悄悄打开过那幅画。那画可不仅是一张佛像图那样简单。”裴云川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情况,顿了顿,道:“那张画更像是地图。”
“地图?”谢莞泠回想起那日看见的佛像一角,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张地图。
裴云川看着她拧紧的眉,笑道,“当时天色太暗,我也没看多久就被那老妇发现了,兴许是看错了也不一定。”
“不过,这件事你和张姑娘以后都别再提了,就当没发生过吧。”
“好。”
听人劝吃饱饭,谢莞泠身上没有反骨,只要不会影响她现在的生活,这种花脑子的事情谢莞泠都懒得去做。
裴云川一时还睡不着,从书架上抽了本书下来在手里翻着,门外传来两声轻轻的叩门声,紧接着杜鹃的声音响起,“夫人,南苑梅霜阁闹起来了,说您……”
谢莞泠按着眉心的位置,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说我什么?但说无妨,”
“说您草菅人命。”
“呵呵。”谢莞泠才懒得管这等跳梁小丑,她道:“要闹就任她闹去,反正有人哄她,不关咱们的事情,退下吧。”
“是,夫人。”
裴云川面露不悦, 他关切的询问谢莞泠,“大房的人给你气受了?”
草菅人命这种帽子都敢扣在谢莞泠的头上,平时怕是少不了折腾她。
谢莞泠柔柔的笑了起来,将裴云川扶着坐下。把她给梅姨娘灌苦药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她哪有本事来折腾我。”
谢莞泠故意让府医给梅姨娘开的苦药,她前些日子闹腾的那么厉害,这药喝不下去也得喝,否则就是装病。
裴云川笑起来,“看来梅姨娘有的苦头吃咯。”
第二天用早饭时,杜鹃一脸幸灾乐祸进来了,说昨晚梅姨娘的事情。“梅姨娘昨夜闹的厉害,大老爷大概是心情不好,也没哄她,说她要是嫌侯府的日子过不下去,大可再回老地方去。”
“老地方”说的是哪里,谢莞泠自然是知道的,裴大伯也似乎有点太狠心了些。
谢莞泠也就是那么一想,很快就将这事儿抛诸脑后了。永康帝万寿节在即,谢莞泠还有不少事情要忙。
等她忙完这阵已经过了大暑,天气进入最炎热的时候,哪怕在房里放了两个冰桶谢莞泠还是可以感觉到太阳灼热的气息。
“夫人,门房有一封四爷的信,是从蓟州寄来的。”
“给我吧。”
小月从丫鬟手中接过信,忽而脸色一变,递信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
谢莞泠笑着接过那信,在看到信上的落款时,笑容也凝在了脸上。寄信人是周景宣,也难怪小月是那样的表情。
“夫人。”小月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谢莞泠随手将那信放在了书桌上,低下头绞着衣服上的穗子。“一封信而已,先放着吧,等世子回来我跟他说。”
“哎。”
钟若拿着茶进来,发觉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凑近绛绛小声的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绛绛扯了她一下,“不该问的别问。”
裴云川回来时,谢莞泠把信给了他,随后自己一个人坐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