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有些可笑,没见过谁家的主母这么久才与丈夫圆房的,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府里总是有些断断续续的传言,大多都是编排苏晚凌的。
但说起这经过,多少人都该称赞,苏晚凌当真不愧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女子。
她很能沉得住气,短短一个月便靠着银钱收买了府里许多下人——虽然并不是所有,但苏晚凌出手实在阔绰,而这些向来听风声过日子的下人,自然也就向她靠拢了。
再加上苏晚凌从庄渠手中接过了几个庄子,管理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
她自己又做出了贤淑大度的姿态,让人压根抓不到错处。
终于在某一日,迟允来了兴致路过苏晚凌的院子,碰巧进了她的厢房,又碰巧见苏晚凌靠在案上打盹,再碰巧地瞧见了案上迟允的画像。
他便留了下来。
之后的事情自不必说。
苏晚凌不知用了什么招数,让迟允日日都能陪她许久,时日一长,迟允就开始冷落秦瑶。
府里的日子便是如此,起起伏伏又跌跌撞撞。
“夫君。”
苏晚凌靠在迟允身侧,眼神中流露出的是点点爱慕与欢欣。
“你画的这幅寒时雪梅真好看。”
迟允笔尖不停,道:“你喜欢那便送你。”
苏晚凌眼中好似有星子。
“是真的?”
“自然。”
苏晚凌直直地盯着他道:“那我可要好好地收起来,谁也不许观赏。”
她的目光太炙热,不知她要收起来的到底是画还是作画的人。
迟允玩味道:“画作不就是用来欣赏的?若不给人赏,有什么意思?”
苏晚凌道:“那我也不愿他人瞧见他的好。”
迟允淡笑道:“成亲之前怎不知,你是个小气的?”
“现在知了?”
“嗯,知了。”
迟允似乎心情大好,起身道:“来。”
苏晚凌乖乖地走过来,刚一侧头,迟允便靠了过来。他的容貌太出众,这一凑近便让苏晚凌三魂丢了其二,登时脸红心热不知天地何物。
“你不是一直想画梅?今日便教与你。”
苏晚凌声细如蚊蝇道:“好……”
迟允从身后环着她,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攥笔的手,专注作画。画作上梅花点点绽开,明明是清冷绝美的场景,但耳边温热的鼻息却让苏晚凌浑身燥热,颤抖不已。
一簇红梅画罢,迟允又在下头添了一堵墙。
红墙青瓦,上头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似是旧景来。
迟允突然放开了苏晚凌。
苏晚凌正心猿意马,脑子里头全都是夜里二人交颈相拥的画面,结果身子一轻,刚刚还柔情似水的人突然放开了她。
“夫君?”她不解地问。
迟允却道:“这画不好,改日给你作一幅更好的。”
苏晚凌歪头欣赏:“我觉得很美呀……”
“许泽,扔了。”
许泽道了一声是,上前取画,毫不犹豫地将其扔到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