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鸿雁长飞,清风徐徐,树影婆娑。
观海峰上,云海之边,一老一少站着两人,他们静静地眺望着这江山的无限美景。
“这观海峰上地方虽然不大,可论高度却能排进天奕山诸峰的前三之列。闲来无事,到这山顶来看看云海也算是人生的一大快事。”老和尚周允冲平静地说着。
“您和那林老道……哦不,是林道长,你们就是在这里相识的吗?”李云非问道。
“是啊!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你还别小瞧了这林道一,别看他整日醉醺醺的嗜酒如命,可若论修为,整个太乙门中能出其右者恐怕也只有那掌门清虚子了。这也是我有意将你留在此地的原因,跟着他你吃不了亏。”周允冲依然眺望着远方。
“他有那么厉害吗?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李云非一脸的不信。
周允冲叹了口气,若有所思道:“这些年他若不是终日沉溺于那黄汤之中,这太乙门的掌门之位恐怕还未必会是那清虚子老道来坐呢!唉,可惜造化弄人啊!”
李云非见老和尚似有心事,也不好随便开口去问,便只得保持沉默。
周允冲一甩袖子,转过头来道:“算了,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我看你为人心地善良,性格也算坚毅,便有意荐你入这太乙门,将来学有所成也好为民出力。可惜你天资太浅,那林道一只肯收你做个杂役弟子,不过也不必就此消沉,世事无常,一切人生际遇都无定数,有朝一日你能飞黄腾达也未可知。即便不能,那老老实实做个平凡之人也不失为一种圆满的人生。你明白吗?”
李云非点点头,道:“谢谢大师指点。我本也没什么雄心壮志,能尽自己所能安安稳稳过好日子便也知足了。只是现在还有些顾虑,请大师明示。”
“哦?你还有何顾虑?”
“我是怕那苏府少爷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更有那苍叶派弟子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以他们和太乙门的交情,若是知道我和无恨在这山上做了弟子,恐怕……”李云非欲言又止。
周允冲哈哈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事呢!这点小事不必担心。那苏家少爷平日里作恶多端,临昌城里尽人皆知。太乙门若不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怕是早就有人出手教训他了,他哪里敢上山来寻事。
那苍叶派弟子就更不必放在心上了,苍叶派本来就是一个无名小派,他们的弟子在外面吃了亏,只能怪自己经师不到学艺不高,哪里还有脸面找上门来。更何况你们现在已是正经的太乙门下弟子了,谁若是敢来寻仇报复,就算那清虚子老道答应,你们的师父和各位师兄弟们也不会答应的。这关系到门派的声誉,大可放心好了。”
李云非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真该感谢周老和尚帮自己找了这样一个安身之地,于是他又施礼道:“周大师,您对我的恩情我真是无以为报,将来如果有用得到我李云非的地方,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和尚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一个到处要饭的还俗和尚,有什么好求你赴汤蹈火的?以后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到黑虎帮的长生堂去找我好了。天色太晚,这回我真的该走了。”
李云非还想挽留:“大师,天这么黑了,现在山路阴暗湿滑,您一个人如何下山?不如就在这山上暂住一宿吧!”
周允冲笑道:“走什么山路呀!我自有办法。”
说着,只见老和尚将僧袍一抖,这破衣服“嘭”地见风就长,瞬间如一团灰云将和尚的身体包裹其中,紧接着这团灰云便托着和尚腾空而去,一眨眼便飞出数十丈之远。
李云非见此情形,惊叫道:“啊!老和尚,你不是说你不会飞的吗?害我们搬着酒爬了半天的山,原来你是故意累傻小子啊!”
周允冲早已飞入云海,不见了踪影,只有他洪亮的笑声远远传来:“哈哈哈!傻小子,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