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猎户抬头直视道：“相处一天就生出感情了。”

“那白狐…我一见如故。”于启然认真道：“从小到大我没想要过什么，如今就想留他。”

猎户闻言很是震惊，他的这个儿子生来就冷淡无情，对任何东西都缺乏欲望，活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倒是头一次见儿子找自己讨要东西。

“除了他，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猎户却道：“白狐不是我们普通人家能留下养的。”

于启然皱起来眉：“所以你想做什么？杀了他吗？就和这野兔一样。”

猎户没有说话，然而这份沉默更像是一份答案。

静默片刻，于启然不再争执什么，起身去洗手。

房间里飘荡着淡淡的血迹，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明天白狐交给我。”猎户看着儿子的背影冷冷道：“给你留一晚，不准给我出幺蛾子。”

于启然打开了房门，房内没有开灯，但是薄薄的月光通过窗户照亮了一床。

洁白的白狐正静静的睡在床中央，就像一块精美的璞玉，让人移不开眼。

于启然躺到床上去，白狐听到动静乖巧的趴在了胸口上。

“我们见过吗？”于启然毫无缘由地说道：“你让我时不时有种熟悉的感觉。”

白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趴在对方胸口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于启然温柔的抚摸着白狐的头，笑道：“你这么望着我，真让我心生罪恶。”

“父亲明天要送走你。”于启然解释道：“我不能保你。”

“嗷呜。”邓曙歪着脑袋。

“你能逃走对不对。”于启然认真道：“明天你想办法逃离这里，回到属于你的世界。”

少年模样的于启然有着与平常没有的亲近感，青涩模样下的温柔细语，让邓曙几番沦陷。

如果可以，一辈子这样也是好的。邓曙怔怔想着，被少年抱进了怀里。

次日天还未亮，于启然便将白狐从睡梦中摇醒。

“嗷呜…”邓曙睡眼惺忪，看着于启然抱着自己放到窗户前，“你走吧，现在就走。”

邓曙清醒过来，顿时意识到于启然的所作所为。

如果他就这么离开了，那么天亮以后于启然必定会受到猎户的责骂。

于启然推搡了几下一动不动的白狐，连忙催赶道：“快走，天亮了就不好走了。”

“嗷呜！”白狐跳回了床上，不愿意离去。

于启然百般无奈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能留下来，快走。”

于启然耐心劝解将父亲的意图一五一十的说于给白狐听。

邓曙认真听完，用力摇了摇头。

于启然愣道：“你有对策。”

邓曙复又点了点头。

于启然只好作罢，继续抱着他的小狐狸躺回了床上。

天色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距离他们的离别又近了一点点。

直到猎户敲响了房门，拿走了白狐，离开了家。

于启然这才意识到，小曙已经离开。

他感到心里一阵空落落的，说不上来的惆怅。

这和昨天回家发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一样，只不过昨天是被心急埋没，而今天却只剩下落幕。

邓曙被猎户装在了马车上，一路向西。

在装箱途中邓曙其实大有机会逃离，但是他想看看这一趟的目标到底是谁。

马车驾驶很快，邓曙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路再往外看去，原来的田野风光竟然变成熙熙攘攘的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