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这小子向来大胆,独自一人偷偷跑到京城来,倒是他敢做出来的事情。
谁知桂花婶又摇了摇头道:“不是,您先听我说完。几个月前,我收到张树从边城寄回家报平安的信件……”
“等等。”戚青溪打断桂花婶的话,“婶子,你是说张树也去了边关?”
“对啊。”桂花婶点头道,“允晖给他写的信,说他在边城当兵,说是要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你也知道我家张树从小就是个皮猴,跟着允晖两个人天天玩什么打仗当将军的游戏,知道允晖去当了兵,他哪里坐得住。”
戚青溪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暗骂了允晖一顿。
这臭小子不光自己疯,还拐着别人家的孩子跟着一块儿疯,看他回来不收拾他。
桂花婶没注意到戚青溪的表情,仍旧说着自己的话。
“张树除了同我报平安之外还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桂花婶一改方才的愁眉苦脸,“你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时我同你说,两个孩子的爹上了战场之后就没再回去过吧?”
“是。”戚青溪点点头。
她记得那时候正是知晓桂花婶一个女子孤身带着两个孩子不易过活,后来才让桂花婶到店里帮忙赚些工钱。
“你猜怎么着,张树说他在边关打听到那死鬼居然没死,说他在战场上立功之后就跟着上官升迁到了京城。”
桂花婶看了眼身边的梨花,突然停住了话头。
戚青溪猜想是接下来的话,桂花婶不想让梨花知道。
“银杏。”她喊了银杏过来,又拉着梨花的手笑道,“阿暖就住在旁边舅舅家,你们小姐妹这么久不见了,我让这位姐姐带你去见见她好不好?”
梨花依旧是一副拘谨的表情点了点头,然后任由银杏牵着她的手离开。
一直到看着梨花的身影消失在影壁之后,桂花婶才继续开口。
“我也不瞒你,那姓张的死鬼这么些年不回家,定然是早就将我们母子三人忘得一干二净,说不定都已经在京城另外成婚生子了。”
戚青溪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她方才就是这般想的。
明明活着,明明知道还有老婆孩子在家等着,这些年不说出现,甚至连封信都不曾寄回家来,定然也是个靠不住的负心汉。
只是桂花婶这么大老远地来京城寻夫,再加上梨花方才也在场,她也不好过于直接地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爹不好。
还好桂花婶是个明白人。
桂花婶又道:“他爱娶妻娶妻,爱纳妾纳妾,我也不指望他什么。可两个孩子毕竟是他的骨肉,我总希望两个孩子能过得好些。”
“他不认孩子我也可以接受,但钱财上却是绝对不能亏欠了两个孩子。否则……”桂花婶冷笑一声,“否则我就拿着手上的婚契到衙门去告他去。”
戚青溪很是支持桂花婶的这个做法。
那么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即便是跟着也是受罪,还不如多讨些银钱让自己能活得痛快些。
依她看,两个孩子也别去认那个什么渣爹了,毕竟这渣爹这么多年都没想起来自己在老家还有两个孩子需要抚养。
若是那渣爹和后娘生了孩子,张树和梨花两兄妹跟在他们身边也只有受罪的份儿。
戚青溪把自己的这些想法说给了桂花婶知道。
桂花婶苦笑一声,摇摇头道:“这些都是我来京城时的想法,我如今却不是这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