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父没讲完的那半句话，蒋鸢已经在心里给他补上了。

如果到时候实在没办法，那就牺牲她，让她去做那个祭品。

蒋鸢来的晚了一些有很多没能听到的，但这最后一段却听得清清楚楚，她突然意识到了母亲的确是很爱她的，也意识到了蒋姝姝明明不是蒋家亲女儿，为什么会获得亲女儿一样的待遇。

她没敢在门外多留，生怕被发现了，便一路疾走，原路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在上学的时候就跟一群混混混在一起，经常半夜偷偷从学校翻出去去上网吧，因此身手利落的很，翻个三楼的墙轻轻松松。

蒋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假装自己从未出去过，心绪却一点都不平静，她通过自己听到的那点消息，拼凑出了一个事实。

她是祭品，那就说明蒋家应该搞了玄学方面的供奉，比如说养小鬼什么的获得了财富，却要献祭人命，本来选中了她，母亲却不舍得，所以替换成了蒋姝姝。

如今他们控制不住蒋姝姝了，母亲也被反噬之类的搞出了事，就把主意又打回了她的身上。

一般人这个时候应该会去怨恨家庭，竟然要牺牲自己的女儿来做这种事，蒋鸢的第一反应却是，为什么没成功呢？

蒋姝姝替她享受了富贵，却不准备履行责任吗！

只能说她的确像极了自己的父母，不愧是流着同样的鲜血，系出一脉的亲人！

——

阎小小抱着煤球，在看电视，看的是新版聊斋，陆判这一篇，电视剧的剧本是经过修改的，并没有完全遵循原着，电视剧版的陆判篇章里，朱尔旦是一个极为贪心的人。

原本蠢笨的他，因为判官的打赌，拥有了一颗聪明心以后，愈发贪婪，既要荣华富贵，也要美艳妻子，最后反而落得一无所有的境地。

煤球儿很乖，趴在阎小小怀里一动不动，就像真的是在陪阎小小一样，季潋开了门进来送水果的时候就看到一人一猫紧紧的盯着屏幕，看的很认真似的。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顿觉可爱，放下盘子的时候还问了问阎小小：“你觉得聊斋的故事，合理吗？”

有这个资格评价聊斋合不合理的，就只有阎王本人了吧。

阎小小摸摸下巴，然后道：“这个陆判有原型的，我感觉到了。”

“嗯？”这下轮到季潋愣住了。

“我看了一下聊斋作者在世的时间，此时我已在任上了，然后又对比了一下他原文描述等等，陆判确有其人。”阎小小之所以看这个，就是觉得有些眼熟，看了几集以后基本确定了，这个行事风格，就是他。

季潋：？？

“是地府上一任老判官干的事了，后来因为违规被罚了，现在还在地狱那边加班呢。”阎小小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老判官是地府现任判官陆斐的亲爹。

那老头从以前就喜欢喝酒，出过不少差错，早早的就卸任了，隔三差五就跑去阳间淘酒喝，是一个极不靠谱，喜欢吹牛的老头。

哦，他还不认为自己是老头，反而觉得自己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阎小小到人间之后学了个词儿，挺适合他的。

老六。